會對他這麼好?此刻他一顆心都掛在重傷昏迷的母親身上。
凌明敏則比他要敏感得多,她深深地看了秦昭昭一眼,那一眼頗多揣測。同時她的模樣有幾分尷尬,她沒想到秦昭昭找來找去最後會把她媽媽找來了,而有個大人在場喬穆明顯更鎮定幾分。她怎麼沒有想到找她爸爸媽媽過來呢?抽個空子她跑去打電話,讓她爸媽隨便誰也趕緊到醫院來。寶貝女兒一下命令,她爸爸很快趕來了。陸陸續續地,也開始有得到訊息的喬偉雄昔日的熟人和朋友來醫院看望穆蘭,安慰喬穆。
來了那麼多體面人,秦媽媽自覺這裡不需要自己繼續留下撐場面了。拉一拉女兒,示意她一起離開。
秦昭昭看了看喬穆,凌明敏的爸爸正拍著他的肩膀安撫他,他身邊還圍著很多寬慰他的人。他現在已經不缺人陪伴了。默默轉身,她和母親一起悄然離開了醫院,沒有跟喬穆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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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葉把父親喬偉雄的後事辦得很體面。在殯儀館租了一個最大的弔唁廳。長機廠和機械局都有不少人前往弔唁,秦媽媽也抽空去了一趟。
秦昭昭也和媽媽一起去了。那是她第一次踏入殯儀館這種籠罩著死亡氣息的地方。喬穆的舅舅穆松已經從上海趕來了,有他守在醫院,喬穆這天總算可以抽出身來靈堂為父親守靈。他和喬葉一左一右披麻戴孝地跪在靈堂前,一雙眼睛哭得紅腫無比,蒼白的臉龐幾乎比頭上戴著的白麻布還要白。
他紅腫的眼,蒼白的臉,讓秦昭昭的心像被人重重揪了一把,疼痛難當。他的模樣非常憔悴,才幾天功夫就憔悴成這樣子了。數日前,他還在陽光下笑得燦爛無比。誰知頃刻間,那樣陽光燦爛的日子驟然結束,生活從雲端跌到谷底。
秦媽媽也搖頭嘆息,說這樁飛來橫禍中喬穆最可憐。他的父親死了,母親也生命垂危地躺在醫院,他還只是一個孩子,要怎麼去承受這樣巨大沉重的打擊呀!即使是一個成年人,面對這樣的沉重打擊也難以負荷。
可這打擊僅僅只是開始,對於喬穆來說,父母意外出車禍的噩耗彷彿晴空中驀然炸響的驚雷,而驚雷過後是大雨如注。他的世界從此告別晴空麗日,進入連綿不絕的漫長雨季。
喬穆的舅舅穆松趕來後,首要任務就是解決醫療費用。除去喬穆手中原有的穆蘭那本存摺外,他還在喬家找到兩本存摺,都鎖在主臥室的床頭櫃裡。一本活期摺子上有兩萬七千多塊錢,另一本定期存摺上有五萬塊。兩本存摺都是喬偉雄的名字,他已經去世,密碼不可得知。穆蘭入院後又一直昏迷未醒,也沒辦法問她。三本存摺喬穆都不知道密碼,有錢也取不出來。
如何取出這兩本存摺上的錢,穆松特意跑去銀行諮詢。銀行方面一聽他說的情況直搖頭,說這種情況很麻煩。
因為存款人已經意外死亡,需要親屬先到公證處公證存款人已死亡和遺產繼承等情況,然後再由親屬攜帶各類身份證明和公證書到銀行辦理帳戶的密碼掛失手續。密碼掛失期結束後再在銀行辦理取款。但是遺產繼承這一關比較麻煩,喬偉雄的妻兒女三位遺產繼承人需要一起去公證處辦理一份公證書,公證書上指定一位領取這筆遺產的合法繼承人,其他繼承人則要在公證書上簽名認可,以表示對於這筆存款的如此處理沒有異議。辦妥這份公證書後,指定繼承人才可以帶著繼承權公證書以及個人身份證明去銀行辦理掛失密碼手續。但喬偉雄這份遺產繼承公證書根本辦不了,穆蘭一直在昏迷中,她沒辦法參加公證。這錢怎麼取得出來呀?
存摺沒法取出錢來,穆松只好讓上海的妻子先匯三萬塊到醫院帳上先解燃眉之急。也反覆啟發喬穆的記憶,讓他好好想想父母的存摺可能會用哪些數字做密碼。他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只是茫然地搖頭。做舅舅的看著外甥一聲長嘆:“你呀,平時真是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