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叫最後一次機會?
宋回涯欲言又止,無暇與他開導,隨意選了條路,帶著付有言進去。
二人背影消失於晃顫的火光。
狹長石道的盡頭,一歪斜的人影倉皇衝了出來。
謝仲初一手按住牆面,調轉方向,順著來路返回。他呼吸急促,好似在奪命奔逃。
奈何前方大門扇扇閉合,截斷了他的去路。
謝仲初拍打了下石門,從喉間擠出一聲怒罵,又轉身去往別處。
他在彎道眾多的機關陣中左衝右撞,漸漸也認不準方向,感覺自己迷失在這高山之內,滿心滿腦只剩衝湧的殺意。
這恨意尋不到發洩的出口,撕扯著他的理智,叫他面目猙獰,難以自持。
不知過了多久,謝仲初停了下來。
前方路上立著一道斜長的影子,手中燈盞搖擺,似在等他。
“付麗娘!”
謝仲初認出來人,兩眼凹陷,渾似惡鬼,持劍朝對方撲去。
付麗娘表情冷淡,站在高處,靜靜看著他跑近,才慢條斯理地抬手往牆上一按。
路上落下一道石牆,將二人阻隔。
謝仲初目眥欲裂,抽出長劍胡亂劈砍,用力地咬字,似要將人嚼碎生吞:“付麗娘,你這賤人!你算計我!從始至終,你只為騙我出暗室!宋回涯許了你什麼好處?你要幫她!”
付麗娘嗤笑:“謝仲初,你一輩人給人做狗。好不容易當了幾l天人,便忘了自己
還姓奴?你有什麼資格同我揮來喝去?怪就怪你,只以為婦人之仁,從不曾將我放在眼裡。”
她話音剛落,一聲高呼從另一側響起。
“娘——!”
宋回涯二人在陣中七拐八繞,到後來只剩一條路,直達此處。
付麗娘聽見聲音,似早有預料,未有回頭,只厲聲喝道:“站住!”
她臉上浮現出的不是驚喜,而是一種複雜至極的神情。浸透了痛楚跟惆悵,千磨萬折後,凝結成鐵石心腸一般的寒涼。
謝仲初冷靜下來,結合前因後果,猜到些許關鍵,尖銳諷刺道:“付麗娘,都說虎毒不食子,你連兒子都不要了?當真是狠得下心。那我受你哄騙,也不算太冤。”
宋回涯單手拉住付有言,也聽見了謝仲初的聲音,揚聲說:“我勸夫人,與其跟這豺狼共伍,不如與我合作。起碼我宋回涯有口皆碑,答應的事,從無反悔。而這謝老賊,最擅長的就是口蜜腹劍。人皮下藏著的,不過是個畜生啊。”
付麗娘說:“宋姑娘七竅玲瓏,聰明絕頂,我這小廟怕是容不下。”
“先前我又沒報自己的名字,算不上我的臉面,夫人無需多心,”宋回涯極盡真誠道,“我知夫人有所顧慮,但我宋回涯也不是真的六親不靠,不是要進你廟裡引災避雨。能幫得上夫人的忙。倒是夫人,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叫別人一根手指按著的門庭終歸不穩,不如到我這把傘下來,我素來狂野慣了,什麼都容得下。”
付有言又喚一聲:“娘。”
付麗娘緩緩轉過臉來,看向付有言。眼睛裡好似有濃厚的情義,帶著纏綿的眷戀與不捨,像要將人深深印在心裡。腳下偏偏卻是退了一步,冷酷地搖頭。
“兒子,到底也會與我離心。”付麗娘慘笑道,“我待你如珠如寶,唯恐你有所損傷,可你要幫著外人,來奪我的命。”
付有言眼眶泛紅,心痛得快逼出眼淚,顫聲說:“我沒有,娘,我怎麼會害你?”
宋回涯道:“小郎君待夫人一腔赤誠,只是不忍夫人受歹人所騙,誤入歧途,夫人難道真心不懂嗎?”
付麗娘不屑道:“與你們不同的路,就叫歧途。”
宋回涯說:“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