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以助茶興?”司馬徽沒有拒絕,徐庶急忙將琴捧了過來。在司馬徽的琴聲中,我慢慢地烹水沁盅,洗滌茶具,洗茶,浸茶,沖茶,每個步驟都作的精緻無比。在司馬徽一曲終了之時,一股幽香的茶氣已經飄在了屋中。
三人接過我奉上的香茗,一時間竟都沉浸在茶水的香氣中,不忍喝下去。我自己端盅慢飲:“此茶名曰雨露,產於餘杭山中。是採清明前一旬日的茶尖一片葉製作而成,一年也只得三斤,是春茶之極品。烹製它的水卻是用的先生此處十里外,山中清泉,故而,它的清香之味便如淡雅之君子,恰好能配竹清之餘味,兩者倒也相得益彰。”
剛才喝酒一直不曾說話的龐德公這個時候開口了:“趙公子行事果然與眾不同,這飲茶與品酒都要做到極致,從中也看得出你心思縝密之處。不過,這茶的確好,唉,我今日來此處真是有口福呀!”說完,他看了看徐庶,微微搖頭。我一笑,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經明白徐庶已經被我圈住了,司馬徽對我的旁敲側擊,何嘗不是為了試探我對徐庶是否有害。我看,這裡四人中,怕只有徐庶自己還不曾明白這一點。
望著龐德公看徐庶的眼神,我暗笑,你擔心徐庶德同時,有沒有為你的好侄兒擔心過?不過,我還是應該給你們兩個一個保證才是。想了想,我說道:“其實,倒不是小子故意如此安排的,我一直認為品茶與飲酒都是陶冶情操之事。我的師傅就深愛此道,師傅曾對小子說:人生如酒,人品如茶。”龐德公聽得一愣: “人生如酒,人品如茶?”我點頭,邊烹製著茶水,邊說:“所謂人生如酒,就是說,人的一生經歷頗多。少時便如那未成釀之源酒,都是一種滋味,濃厚勃發。但個人在世間經歷一遭後,因各自的經歷不同,自然形成的人生經歷就不同。凡夫俗子不過就是村釀之酒;官府衙吏就是官賣之酒;高堂權勢是那精釀之酒;修身之輩就是那用心之酒。酒與酒不同,飲酒之法也不同;人與人不同,做人之法也是不同。”
望著三人的不同神情,我笑著奉上茶水:“所謂人品如茶,就是說,人的品德可以用茶來描述。下等人品,上下鑽營,不顧顏面,不尊孔孟之道,是為名利小人,這等人便是那茶腳粗渣,不過被人所唾棄;中等人品,就是碌碌無為之眾,每日不過為一日三餐,四季寒暖操心費神,其人品無有低下高上之說,所作所為不過出自必需,這等人便是清茶淡水,無品無味;上等人品有兩種:一種是為國為民,勞心傷神,不計較個人名利得失。他們的人品便如香茶一盅,品過之後,餘香存在人們心中以至久遠;還有一種便是清淡如水的君子。名利在其心中不過是轉眼而過的雲煙,他們隨心性而處事,看似不與世間交往,實際上一語一笑之間均動搖世間根本,他們的人品就如今日之清茶,清淡幽雅,縹緲之間,似有似無,卻足以流傳永遠。”其他兩人還在品味我的話,司馬徽卻是老臉上有一絲潮紅,明白我話中之意了。我暗想,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要向劉備之流的推薦諸葛亮,我也無可奈何。
等我們靜靜品完了茶,天色也近黃昏。我也起身告辭了:“今日得見兩位先生,也是趙如的幸事。奈何小子總是世俗之人,只好告辭了。日後有時間,定當再次前來拜訪。”司馬徽點頭:“徽說過,此處之門永遠為公子開啟的。”他不挽留,龐德公也說一兩句客氣話的。徐庶自然向他們告辭與我一同走出了院門。
望著我遠去的身影,司馬徽一聲長嘆:“元直此生已定,但願他是有福之人。”龐德公微微皺眉:“只是我還是不清楚這個趙如到底是何等之人?元直的歸屬是江北還是江南?士元也讓我擔心呀!”司馬徽搖搖頭:“我也看不清楚。這個趙如的謎太多。不過,我已經感覺到士元和孔明怕都不是他的對手。德公,看來,世間之亂我們無法插手了。各人有各人的緣分,由得他們去吧。”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