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視線相對的瞬間,乙骨學長僵在原地。
許是他自己心虛,又或是覺得自己這幅樣子被一向尊敬他的學弟看到很狼狽,他神情一下子變得慌亂無措起來,開始胡亂地用手背擦流了滿下巴的口水,期間不慎觸碰到被人咬得亂七八糟的唇瓣,他的氣息更加不穩了,蜷著肩膀止不住道歉:
“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說著,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不堪的生理反應,道歉的聲音頃刻啞在嗓間,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伏黑惠用力攥了攥手,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落在不斷掙扎的瀰瀰身上。
她雙頰紅潤,目光迷離。
不斷掙扎著被他抓住的手腕,口齒不清地謾罵著:“你是哪個混蛋……”
伏黑極力調整呼吸掩藏情緒,“你是白痴嗎?!”
瀰瀰掙扎動作頓住。
就在他以為按照瀰瀰的脾性,此刻一定會暴跳如雷、更不好管時,她的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起來,很快就嗚咽著撲他懷裡了:
“嗚……你為什麼才來……”
她哭著哭著,沒幾秒又突然笑起來,“應該拍照片的,好發給老師讓他知道我有乖乖聽話。然後問他,我是不是個好孩子?……我肯定是個好孩子的吧!”
笑著笑著,她又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瘋瘋癲癲、口齒不清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
伏黑惠緊抿著唇,將瀰瀰打橫抱起來。
抬眼。
乙骨學長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後退到牆根處了,他臉色蒼白地垂著臉,遮遮掩掩地緊緊抓住自己的褲子,聲音弱氣地不斷重複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這樣的……”
他沒再看,抱著瀰瀰轉身走了。
原本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他抱著與一般醉鬼無異、又哭又笑全程聒噪不已的瀰瀰,一路回到高專。
時鐘已經指向凌晨四點半了。
二月底。
天黑得早,亮得晚。
這時候外邊還是黑濛濛一片,伏黑惠將瀰瀰送回她自己的寢室,放到沙發上。回想起自己寢室還有醒酒湯的配料,打算回去取。
不想瀰瀰緊摟住他的脖頸,怎麼都不撒手。
她醉醺醺又溫熱的吐息一下又一下地撲灑在他的側頸,癢到不行。
他偏了偏頭,避開她的吐息:“鬆開。”
她摟得更緊了。
“……”伏黑惠的呼吸很沉重,他努力忽略掉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問:“喝那麼多酒做什麼。”
“因為……”瀰瀰剛開口,就打了個酒嗝,她嘿嘿笑兩下,“因為我想跟同齡人多接觸啊,如果能懷孕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你知道怎麼才會懷孕嗎?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能不能不要一開口就說蠢話。”伏黑惠音量加大,平靜也難以維持下去。
瀰瀰眨巴了好幾下眼睛,然後笑起來,傻兮兮的:“不知道,但對方應該清楚吧,到時候我就是個成熟的大人了。”
她醉得口齒不清,顛三倒四。
“你現在還是十歲不到的幼稚鬼嗎?還有,”伏黑惠的手一點點捏緊,強壓下心底的起伏,開口的聲音帶著一絲啞意,“我不知道你跟五條老師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如果要用這種方法來氣五條老師的話,為什麼要選乙骨學長。”
“嗯?”她略微歪了下腦袋,神情迷茫。
“為什麼要選擇乙骨學長,你不是最討厭他了嗎?”他緊緊盯著瀰瀰的眼,腦子裡控制不住的開始播放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以及瀰瀰的那句“如果能懷孕的話就再好不過了”,抓瀰瀰手腕的力氣倏忽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