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幾人打的你死我活,封無涯師徒三人卻在隔岸觀火。
封無涯著一身黑白相間,如墨畫淡染一般的武者服,身軀傲然挺立,他前額飽滿,鼻樑聳立,雙目深邃,正值壯年,發中雖有灰白,眼角刻出兩道皺紋,卻難掩其魅力。
他面色淡然眼珠轉動,眼角下卻是躁動不安、蠢蠢欲動的高傑,一把將他拉回來,沉聲道:
“你幹什麼?回來!觀者應心如止水,你心浮氣躁,日後如何成大事?為師如何教你的,今日怎全忘了。”
高傑一臉不解,扭頭道:
“師父!弟子當然是去幫青城派去打那個太監了!”
“何況我等受宗派之命來為江南友派擂鼓助威的,遇到不平之事怎能袖手旁觀啊?”
不遠處的死鬥好像都跟封無涯無關一般,心想這個徒弟心性還是像之前那般單純,他並未長篇大論的苦口婆心,只是平靜的嘆口氣淡淡道:
“你打得過他麼?”
“這”
高傑雙目迷離,這個問題像是從未想過一般,直接給他問住了,當下支支吾吾的回道:
“青城派有一位長老,還有一位無花宮的高手,加上弟子就是三個打一個,那太監興許不是對手。”
不料封無涯瞥了他一眼,不禁嗤笑一聲。
“興許?呵呵,管中窺豹!即便你方才衝上去也不過是拿自身性命去試探,水中撈月罷了。”
“青城派的兩大長老都命喪於此人之手,你上去也不過是白白枉送了性命。”
“屆時,還不是要靠為師出手助你?如若沒有為師在身邊,你該怎樣做,是時候好好考量一番了,為師總不能護你一輩子。”
高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雖從未想過這問題,但是之前若有麻煩確實都是師父出手如此觀之,自己還真就在依賴師父。
“師父,可您說過人不可不勇的如今這般局面不正該弟子出手麼。”
“人,不忠不義是為小人,不孝不仁是為走獸,不智不勇是為草莽!”
封無涯眉頭一鎖,反問道:
“為師還說過行於江湖要審時度勢,你怎麼忘了?”
“忠孝仁義勇智,這六者缺一不可,光靠一個勇字那隻能做個莽夫。”
高傑心中那團蠢蠢欲動想要插手的火氣被一盆冷水澆滅,他還要打倒天下鏢鋦那些人報仇雪恨!怎能不明不白的被人打死?
原先那番倔氣消了大半,但他心裡還是有些困惑。
“可是師父。我等袖手旁觀見死不救,傳出去卻怕讓那些江湖豪勇笑話。”
聽到這句話,封無涯好似聽到笑話一般,冷笑連連,隨之語氣略加譏諷與露骨。
“見死不救?高傑啊高傑,為師且問你,你虎豹門被天下鏢局夷平之際,你爹孃血親被仇人殘殺之時,你顛沛流離逃出山東之刻,可有江湖豪勇拔刀相助啊?”
聽到此,高傑高姝兄妹二人啞口無言的緩緩垂下頭顱,慢慢的搖了搖頭。
話題瞬間凝重起來,看到兄妹倆被自己數落的情緒低迷,他知道不能打壓過重,不然則會適得其反,封無涯輕撫二人頭顱,語氣緩和下來。
“你們的親叔父將你二人託付給了我,成了我封無涯的徒弟,不說武功如何天下第一,一點兒自保的心思為師還是要傳授於你們的。”
“行於江湖啊,甚麼都是虛的,唯有自身的性命才是真的。”
“與自身無關之事,能力不足就要躲得遠遠兒的。你今貿然上去,要是被那太監一招打死,說你冤就是死的不明不白,說你不冤呢你就是個蠢蛋活該被人打死。你還有大仇要報,此時枉送了性命,那是冤還是不冤。”
“這是為師第一次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