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冷天存黯然離去的背影,萬青雙眼微眯杵著下巴不知在想甚麼。
案上的蠟燭飄忽不定,逐漸燃盡,待到屋外墨鴉哀叫兩聲。
萬青猛地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緩緩起身褪下官袍,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全身上下都是一片漆黑,只露出一對陰森森雙目,彷彿要將所有的光亮吞噬。
他想起來,自己還有些事情沒幹。
殺人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青城派!你們不滅,吾寢食難安!
。。。
這幾日的青城派上下盡是壓抑。
門派裡都是佈置的白花花的幕布和白燈籠。
巨大的花圈和奠字充斥環宇,祠堂內擺放著眾多的靈位。
最前方是三位長老的靈位,其後是普通弟子的靈位。
在那場試武大會上,韓霄、長孫影、莫思歸三位長老和眾多的弟子都被那太監所殺。
試武大會就逃回來一個孟知舟以及兩個武當派的弟子。
夜間燃起幾隻巨大的蠟燭,個披麻戴孝的弟子,雙眼盡是疲憊與傷感,全無一點生氣。
門派發生如此劇變,三大長老歸於塵土,派中亂七八糟的瑣事都壓在了申屠嵐的肩上。
自從武功被廢他便一蹶不振,加上徒弟一死彷彿又蒼老了幾分,只能強撐著身子給死者辦場奠禮。
申屠嵐拄著兩條柺杖,給每個死者點了三柱香,幽幽的香氣飄散。
申屠嵐再難壓抑心中苦悶,跟那些熟悉的魂靈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起來。
“韓長老,老弟來看你了我看錯你了,我說你堂堂的大長老還膽小怕事,怕得罪那個太監如今卻是你先走一步,老弟我還苟活於世,可笑,可笑啊”
“長孫長老,你安心的去吧,你徒弟知舟老夫還照料的好好的,前兩天掌門就發話啦,讓知舟跟武當派的那兩個年輕人走了,再怎麼說,武當派的武功也比咱們小門派強多了,九泉之下你也可瞑目了罷。”
申屠嵐顫顫巍巍的挪步到莫思歸靈位前,將準備好的三個飽滿嬌紅欲滴的石榴擺到了上面。
“莫長老,你嘴那麼叼,就好吃這一口石榴,你看還是老夫懂你吧”
走到凌晚渡的牌位前,申屠嵐顫手在面前的香爐裡插上三柱香,望著牌位出了神,嘴唇囁嚅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面。
“晚渡啊那天的試武大會只恨為師放你去了,依你的性子,為師知道攔不住你,為師也知道,你不後悔。”
“你我師徒一場整整二十年,為師平時將你當作親兒子看待,哪曾想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恨為師一介廢人,就連幫你報仇都辦不到”
說到此,申屠嵐一陣頹唐陷入沉默,兩隻眼通紅
在寂靜蕭條的宗派裡一瘸一拐的,往後山尚清閣走去,這裡是掌門餘海峰住所,尋常弟子沒有進去的資格。
申屠嵐“砰”一聲推開兩扇厚重的門,毫無敬重可言。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來找餘海峰了。
望著還在盤腿打坐冥想的掌門,難掩聲音中的不滿不解與絲絲憤恨。
“掌門!你真打算坐視不管,讓青城派毀在你的手裡嗎?!”
往常的餘海峰見申屠嵐來質問都是閉目不聞不問,一句話也不說。
而這一次餘海峰依舊閉目不視,卻是答非所問。
“申長老,你信因果嗎?”
被如此虛頭巴腦的一問,申屠嵐平靜的一想,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信。”
“我徒弟還有那三位長老平日裡行善無數,若是有因果一說,為何他們都會身死道消?!”
他好似認清了現實一般,沉聲說道: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