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主教練進來,歐陽東趕忙站起來,打聲招呼,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沒什麼地方可以去,他們玩的那些我又不喜歡,所以就只好呆在寢室裡看電視了。”尤盛很清楚歐陽東說的“他們”和“那些”是指什麼,笑著點點頭,坐在沙發裡摸出煙點上,笑問:“小向,你給誰打電話啦,那麼親熱?”說著,扔給向冉一根菸,道:“其實你抽菸可不好啊,最好酒都不要喝,很影響身體的。”向冉本來扣著打火機準備點上,聽他這麼一說,只好放下煙。
“好了好了,今天不說了,我們主教練來了,明天再給你打。”向冉很快收了線,尤盛靠在沙發裡悠閒地晃悠著:“你說你的,什麼主教練來了就不說了,我有那麼可怕嗎?女朋友吧。”又問歐陽東:“你哩,你沒給你女朋友打電話?”歐陽東一笑說道:“我還沒女朋友。”
看著向冉把玩著手裡的煙,尤盛笑道:“抽吧抽吧,不然的話,這事傳出去我名聲不好,連勝三場居然連自己的主力後衛抽支菸都要管,別人還不得管我叫‘事媽’。”向冉口裡說著哪有人會這樣說啊,也點著煙美美地吸了一口。尤盛接著道:“我在歐洲時接觸過西方的職業球員,他們平時也經常出入酒吧夜總會,喝喝酒什麼的,不過他們很少抽菸,因為煙對身體的傷害比酒大,而且,他們一般不喝可樂這樣的飲料,你們知道為什麼?”他沒有看兩個隊員,只是仰著臉說道:“因為可樂裡含糖多,很容易增加身體裡的脂肪,這樣對身體也不好,所以他們一般都是喝礦泉水或者啤酒。”
聽他這麼一說,不但向冉訕訕地把手裡燃了小半截的煙小心地在菸缸裡按熄,歐陽東也猶豫了一下,縮回正準備去拿床頭櫃上可樂瓶的手。
“這些你們聽著多半不舒服,不過我卻不能不說,因為你們還年輕,還要踢好多年,”他看著兩個年輕人,順著話題繼續說下去,“職業聯賽後球員的錢多了,以前不敢想的事情敢想了,不敢幹的事情敢幹了,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比如你們吧,現在踢一場球就是一萬上下的收入,如果進了武漢決賽階段那就是三萬五萬地拿,晉了甲級拿的更多。錢多了幹什麼?也象齊明山張曉他們這樣去幹那些事嗎?”
兩個年輕人都閉著嘴,沒有開腔。“人啦,由簡入繁易,由繁入簡難。”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歐陽東倒是很清楚他話裡的含義,這是勸戒自己不要向齊明山他們學,那些習慣粘了邊就很難改正,向冉卻使勁地眨巴著眼睛,尤盛這句話對他來說是太難理解了,他只能隱約地感悟到點什麼,但是到底是什麼,他卻是兩眼一抹黑。
尤盛的說教是點到即止,看兩個愛將都默默地在心裡咀嚼他剛才的話,他笑著轉了話題:“小向,你和東子同住一間屋,你覺得東子踢球時的缺點是什麼?”向冉撓著頭道:“這我哪裡說得好啊。”
“你就說說嘛,反正是閒著沒事聊天,這麼久了你總有個感覺吧。”尤盛微笑著鼓勵他。
“真的要我說?”向冉看看尤盛,又看看也是一臉期盼的歐陽東,“那我可就說了。”他手伸向桌上的煙盒,突然想尤盛的話,又不好意思地縮回來。“東子吧,其實他的缺點也很明顯,就是身體太單薄了,對抗時很吃虧。象今天最後那個角球,人家輕輕一碰他就沒重心了。要我是對方的後衛,我就和他粘得死死的,他再有技術也沒用,他沒法動彈啊。”他看著歐陽東,想了想又說道:“剛開始吧,我覺得東子在甲B裡踢個主力前衛邊前衛什麼的沒問題,現在接觸時間久了熟悉了,又覺得他其實踢甲B還是挺難的。乙級聯賽裡基本上都是甲級隊淘汰下來的球員,不是太老就是太嫩,或者腳下活不夠看,所以東子和他們練就很輕鬆,到了甲級上場的個頂個都是硬手,身體對抗又比乙級強許多,他就難了。”
向冉是北方人,心思粗獷性格豪爽,只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