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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們為了搶座位,還是拼命往前擠。車廂外的人和車廂內的人遙相接應,呼朋喚友,吵吵嚷嚷,好不熱鬧。我不想擠,我的柔弱的雙肩讓我沒有擁擠的資本。可當我順著最後的人流想踏入火車時,不知什麼原因,又從別的車廂門口快速跑過來一群人,這群人蜂擁而上,傾刻間把我擠得東倒西歪。我一手提著裝著食物的塑膠袋,一手提著笨重的行李箱,狼狽不堪。儘管我努力躲避,但我的身體還是不斷和各色人等的身體各部位相撞,這些人有男人女人,有老人孩子。我知道,在這個時候,是沒有所謂的女性的矜持和自尊的,即便在最淫蕩的男人眼裡,我的胸部和屁股也只是阻礙他擠上車的某種物體而己,與女人無關,與性無關,與淫蕩無關。

剛才的眼淚己風乾,剛才那個和情人依依惜別的女子正在為上火車奮力拼殺。就算腦袋後面沒長後眼,我也知道自己的樣子非常狼狽不堪,想到這一切都被剛才還和我浪漫作別的宋小帥看在眼裡,心裡非常懊惱,乾脆從人群中退了回去。

我是最後一個上車的,還沒站穩,尖厲的汽笛聲便嗚叫起來。我透過車窗朦朧的玻璃,看到宋小帥的高大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來越模糊,直到成為了一黑點,最後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深深嘆了一口氣,在我上火車的那一刻,我與他之間緣份,便己經盡了。

愛情是個多項選擇題,所以這段感情才可以想結束就結束;但故鄉,卻是我今生的唯一,她己融入我的生命,愛也好,恨也好,我一生一世都和她血脈相連!

忽然就想到了那句流傳己久的話:“所有的故鄉都在滄陷。”是的,所謂的故鄉,其實只是一種記憶。我們心中的故鄉,當然是不希望她有一絲一毫改變的。但歷史的潮流,卻不容她不改變。她一改變,就與我們記憶中的故鄉相去甚遠,也因此對我們造成了許多微妙的傷害。所以對於故鄉,我並不怨恨什麼,只是我清楚地意識到,這一次離開家鄉,我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四年前離開時,是我和麗娟兩個人;四年後再次離開,卻只有我自己,還帶著滿身心的創傷。我是個太過平凡的女子,但我又不甘心這種平凡,也許正是因此才註定了我的悲劇。我一次次和命運抗爭,卻總以失敗告終。如今終點又回到起點,難道這是我的宿命?不,我絕不甘心!

記得貝多芬曾說過一句話:“我要緊緊扼住命運的咽喉,它休想讓我屈服!”此時此刻,這句話鼓舞了我,是啊,我也要緊緊扼住命運的咽喉,他休想讓我屈服!

痛定思痛,我把我的一切不幸都歸結於那個江西煤礦,歸結於那個該死的齊月升!齊月升,我一定要找到他!如果說以前想找到齊月升,還是為了給那38個無辜失去的生命討回公道的話,那麼這次,剛完全是為了我自己!

361。

我所站的地方是兩列車廂的接軌處,火車稍一晃盪,整個人都跟著動起來。我只好學著別人的樣子,將身體緊緊貼著車廂壁。好在車廂人雖然多,但遠比廣州回家時的人少,最起碼人可以比較輕鬆地坐下來。我左右的兩節車廂有些奇怪,一節車廂的地上都坐滿了人,另一節車廂卻比較空蕩,座位上坐著的幾乎都是十六、七歲的學生,大多數還穿著校服。但這節車廂列車員卻不讓進,一問才知,原來這節車廂是被本市一座縣城的職業中專學樣包下來的。裡面坐著的就是該中專學校的老師和學生。看他們大包小包的樣子,應該是去打工的;但他們的臉上,分明還稚氣十足。

火車每過一個站就有人下,但上的人反而比下的人還多。原先守在被包車廂前面的列車員又去別處招呼的,有個別膽大的人趁機擠到了那節車廂。開始的時候,帶隊的兩位男老師還大聲叫列車員把人攆出去,但隨著進入車廂的人越來越多,那兩位老師也就好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