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堂的問詢,比孔艽想象中順利得多。
他甚至很多打好的腹稿都沒有用上。
負責問詢的執法堂弟子就草草記錄完事。
給孔艽的感覺像是再走一個過場。
只見面前那個面容年紀二十五六上下,一直面帶笑容的執法弟子,合上冊子,笑眯眯的說道:“孔師弟所言與周婷語、馮安兩位師兄師妹所言並不無出入。辛苦孔師弟跑一趟了。”
“只是皇甫師妹的出手,還請孔師弟不要聲張。掌門對皇甫師妹可是視若珍寶,不希望有她太多的傳聞傳揚出去。”
“我曉得。”孔艽看了一眼對方合上的冊子,輕輕額首,他自然不可能忤逆這種要求。
男子這才滿意點頭,丟下一句話後轉身就走:“孔師弟可以走了。”
孔艽目送對方慢吞吞走出房間的背影,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頗有些不明所以的低喃道:“這就讓我走了?”
稀裡糊塗的來,又稀裡糊塗的被叫走。
按理說,霜月壇這麼大事件,不應該多次反覆換不同的弟子來詢問嗎?
就這麼草草完事,是不是有些太不嚴謹了?
連孔艽都覺得執法堂辦事有些不靠譜。
“執法堂震懾宗門內外,不可能發這種錯誤才對。”
困惑的表情很快在他臉上褪去,敏銳的他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就好像自己來這執法堂彙報霜月壇所見所聞只是表象,後面那男子的一句話才是讓自己此行來的重點把?
還有韓冬這件事,居然就這麼過了,蒼梧派死了這麼多弟子,鄭剛這種養輪六境,外門第二梯隊的高手的死,也沒讓執法堂有動作。
孔艽可不相信,蒼梧派真的無動於衷。
宗門死這麼多人,宗門不有所表示,必然會讓外界以為軟弱可欺,宗門威嚴何在。
倘若蒼梧派如此軟弱,根本不可能在這蕪東之地立足。
當下的詭異的平靜,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些事和我無關,少打聽!”孔艽暗暗想到,正欲走出這個專門審訊的房間。
一道俊朗的少年身影,卻是擋在了門前,剛好堵住他離去的去路。
孔艽眼珠微轉,定格在這人身上。
這少年身形不高,差了孔艽半個頭,長得倒是不差,面板白得跟自己以前在雜書樓那會兒又得一拼。
特別是一雙眼睛,帶著桃花。
他那一身渾厚的氣息,不在韓冬之下,養輪八境。
少年表情裡有輕浮,在孔艽打量著他的時候,後者也在打量孔艽,眼睛帶著審視。
孔艽不願意和執法堂的人結仇,眼神只和他淡淡的觸碰了一下,便將視線移開,不去看他的眼睛,輕聲笑道:“師兄,你先進來,還是我先出去?”
少年無動於衷,只是上下打量了孔艽一遍,面無表情隨即說道:“我就不進去了。”
說著少年語氣突然一轉,“聽說你見過皇甫師妹了?”
一聽皇甫五芹,孔艽眉頭都是一挑,只得硬著頭皮點頭:“是!”
“漂亮吧?”少年臉上總算展露笑意,一雙桃花眼都泛起盪漾的眼波。
孔艽惡寒,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保持著臉上的從容,如實應道:“師弟沒有見過比她更配得上風華絕代這個詞的佳人了。”
“有眼光!不過看看就行了,別有非分之想。”少年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也不停留。
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孔艽。
“孃的,這執法堂什麼鬼地方,沒有一個正常的人嗎?”
孔艽憤憤不滿的走出執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