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幫派的打手經過,林子彥立起衣領埋著頭背對著他們,一雙深邃充斥著渴望的眸子凝著項愷,目光落在他殷紅的唇上,直到那些人的腳步聲走遠,林子彥像是要窒息地扒掉遮住口鼻的衣領,沉了口氣,“他們好像知道我來,恨不得做掉我。”
改造貧民窟的計劃侵犯了幫派的利益,他們不會顧及居民的死活,想盡辦法阻止專案實施,投資商理所應當成了他們的目標。
項愷移開自己兇惡冷漠的眼神,轉身只留給他一句話,“離開,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一股辛辣嗆人的酒氣混合著血腥味堵在喉嚨,漲得林子彥臉色發紅,他哽咽地說:“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給我指一條路……”
“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你就把我當做是陌生人,什麼都不用做,行不行?”
項愷扭頭,毫不拖泥帶水地說:“不行。”
“為什麼?”林子彥明明懂得可還是不甘地追問,“你身邊總那麼多人,你弟弟、那些小毛孩子、拉幫結派的流氓、他們不礙眼嗎?不該滾嗎!你容得下他們,為什麼我不行!”
自己做了錯事,會改會彌補會認真地對他好,為什麼還是不行?
“因為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項愷的語氣狂暴,不想回憶他做過的那些噁心事,“林子彥你能不能像個男人,別再纏著我了!”
他邁開步子,鞋底深陷進泥土,不去看背後的人裝得有多可憐。
林子彥發直的眸子逼視著項愷的背影,剋制自己衝過去抱住他的本能,歇斯底里地吼回去,“所以我在努力讓我們變成一個世界!”
“項愷,我什麼都能做!你別想離開我!”
項愷站住腳,目光裡只剩下冰冷的寒意,怒不可遏地返回去走到林子彥面前,不等他露出驚訝的神色,攥著拳頭兇狠地朝他揮過去。
一股強勁的拳風,像是榔頭砸在林子彥的側臉,他消瘦的身體果不其然無法承受重重地倒在小巷潮溼的地面。
混蛋,項愷目眥欲裂,怎麼能有人這麼混蛋!
林子彥忽略臉頰的灼熱,忍著劇烈的耳鳴,佈滿血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項愷,無聲地控訴他的暴行,不是項愷對自己的拳腳相向,而是那種慘遭拋棄的眼神,彷彿下一秒就要泣出血淚。
項愷氣得臉色發白,抬起腳最終沒有踢在林子彥身上,也沒有多看他一眼,闊步離開。
林子彥癱坐在地,收緊五指攥成拳頭,溼爛的苔蘚泥土嵌入指縫,盯著項愷走進黑暗的深巷,與夜融為一體,再也看不見一丁點的影子。
他知道自己輸了,真刀真槍、短兵相接,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贏過項愷,從見到項愷時這就是一場只有他一個人的博弈,哪怕自己使盡渾身解數陰謀陽謀,項愷可以隨時抽身離開,現在他就像是絕望的賭徒孤注一擲,賭項愷會不會愛上自己?
“喂,活著呢嗎?”酒館裡出來撒尿的服務員瞧見林子彥,盯著他的眼睛先是驚訝男人俊美的長相卻被他透露著一股死氣沉沉的氣場震懾住,服務員嚇得倒退兩步,忽然又想起什麼往回跑。
林子彥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高宇寰的警告聲在耳邊迴響,“這幾天哪都別去,別冒險。”
他起身,低著頭疾步走出巷口,迎面撞上服務員領著一群幫派分子朝這邊走過來,林子彥旋即往巷子裡跑。
砰——震耳的槍聲在身後響起,打手追著他跑進巷子,林子彥推倒垃圾桶拖延住他們,使著衝刺地力氣往另一條巷口跑,一輛黑色轎車急速駛來,車門開啟保鏢朝他大喊:“林先生!”
車子還沒有停穩,林子彥迅速鑽入車廂,司機踩下油門轎車飆車數十米,外面傳來激烈的槍聲,林子彥躺在真皮座椅上,心臟快要跳出喉嚨,傷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