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官又看了看他,下筆寫&ldo;十七&rdo;。
&ldo;籍貫,呃,就是問你老家在哪。&rdo;
&ldo;平頭山,西坡,丁家村。&rdo;
‐‐當然是假的,但它的微妙之處就在於具體、準確,卻毫無意義。
&ldo;就寫建州盤嶺縣吧。&rdo;
盤嶺縣縣內多山,楊校尉心下嘆氣,一上午登記就沒遇到這麼費事的。
這樣愚笨的人怎麼能調來這個人人眼紅的地方?
他抬眼看了看天,自己還有一堆事要做,這邊得加快速度。
他沒有再問話,示意書記官給丁三一紙任命令,還有步兵標記的鐵牌,告訴他去步兵六隊報到,儘快把他打發走。
步兵是軍隊的主要戰鬥兵種,人多且雜,隱藏在幾千人裡是個好選擇。
周奕心裡卻十二分不願意。
原以為憑著他這單薄的身形,怎麼也不會被發配到這種正規軍裡,結果……
早在他匆匆踩點的時候就發現醫官最清閒,對調養他自己也最便利;馬夫也不忙而且最不起眼,是個好選擇‐‐但聽說馬夫都是由被貶軍官擔當的,估計希望不大。
步兵、騎兵都不好,規矩嚴格,辛苦太累。
而且事實證明‐‐他的猜想都沒錯!
更糟糕的是‐‐沒有人比他更顯眼了。
早上出操的時候,全體出席赤膊上陣。
放眼望去就數他矮,數他單薄,身上的面板…無論質量或色澤…一點兒也不像步兵常年累月曬出來的粗糙麥色。
最不明顯的反而是頭髮,因為他也學大家在腦頂綁頭巾,大致上看倒也沒什麼異常。
對打的時候最難挨。
他一面東躲西藏的避免自己捱打,還要避免別人的碰觸,一面又要忍受來自四面八方無數的視jian。
‐‐自軍奴營區走過一遭,他再也不會認為這裡的男人是能管理好自己下半身的理性動物。簡直是在挑戰他的神經極限。
周奕逼自己不去理會那些人。
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周圍的環境摸個透徹,然後一一應對。
一個月的工夫彈指一揮間。
……
某日下午皇城松露苑
&ldo;一切正常?&rdo;
羅耀陽手中的筆突然停在半空中,眼睛從面前的文案移開,轉到下面的武將身上。
&ldo;說說怎麼個正常法。&rdo;
他這樣一問,弄得楊澈反倒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當初是他們要求&ldo;不要讓那個軍奴跑了或者死了。&rdo;
他現在沒死沒跑,就應該算正常吧。
&ldo;除了最開始的幾天經常撒潑打滾之外,他現在正常起居飲食,不合群,不說話,經常被人欺負。&rdo;
他安排下面的人日夜盯梢,詳細報告給他,然後他再略微整理轉述給他們聽。
&ldo;你讓手底下的人替你盯著?&rdo;殷乾問。
楊澈反問,&ldo;難道你還指望我一天到晚親自看他?&rdo;
想他一個北大營的校尉,忙的事多著呢。軍營裡上萬口人,哪個有事他不得過問?當然沒閒心只盯住一個。
&ldo;你親眼見過他?&rdo;殷乾又問。
&ldo;當然,&rdo;楊澈奇怪地看了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