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承受不住了,而吉珠嘎瑪的那雙眼卻對比鮮明的一直清亮,彷彿前路永遠無畏。
吉珠嘎瑪收回手,抿嘴笑著,本以為握上去的時候會心跳加速難以自已,但是或許是這個時刻太靜謐才溫馨了,或許是身體的疲憊早已經佔據了整個大腦,他覺得很平靜,內心的湖水微微的盪漾著,一圈圈的畫出波紋,不斷的擴散,擴散,然後平復。
比起那些讓他衝動的糾結思緒,他更喜歡現在這種並排相坐,肩碰著肩的閒話家常,所以,握上去,也僅僅像是兄弟之間的互相安慰一般的行為罷了。
——你還有我在。
如此而已。
從地上扯起一根草咬著,清甜的味道擴散在口腔裡,扭頭看向林峰,“沒想到,我們都堅持下來了。”
“我教得好。”林峰挑眉臉上帶著幾分得色。
“那是我底子好。”吉珠嘎瑪翻了個白眼,挑釁。
“千里馬還是要遇見伯樂才行。”
“沒有了伯樂,千里馬還是千里馬!”
“然後被埋在馬群裡永遠出不了頭?”
“是金子總會亮的。”說著,吉珠嘎瑪伸出手,握拳,“看到沒有,哥們兒現在一拳打下去絕對可以劈掉三塊磚,滿腦袋的東西,換哪兒不能發光?”
“燈泡嗎?”林峰打趣著,視線落在骨節突出的拳頭上,一層厚繭包裹在上面,水泡,出血,結疤,癒合,一次次的破壞再癒合,被磨礪後,充滿力量和堅強的軍人的手。
林峰在自己的骨節上摸了摸,指腹只傳達出粗糙的摩挲感,細膩的觸感已經喪失,溫暖細膩的感覺是什麼?似乎都有些遠去了……
記憶的箱子被開啟,想起了最近一次品味到這種感覺的時候,溫潤的口腔裡,柔軟火熱的舌頭吸附在指間,像是直接撫摸到內臟上的感覺。
他轉過頭看向吉珠嘎瑪的嘴唇,星光下,嘴唇有些乾裂,色澤淺淡,有悖於記憶裡被酒精浸染後顯得紅潤飽滿的唇,他的眉頭微蹙,將大拇指塞進了自己嘴裡咬住,舌尖在指尖舔了一圈,感覺詭異,像是隔了一個次元。
一飲一啄,得到一些必定會失去一些,這是常理。
“幹嗎呢?”吉珠嘎瑪莫名的看著林峰的動作。
“難怪說鐵骨柔情啊。”林峰一臉的感慨,收回了手,拇指在褲腿上蹭了蹭。
“誒!?”
“絹絲的感覺還記得不?”
吉珠嘎瑪望天想了想,“冰冷的,滑滑的,很軟,然後……沒了……”
“感覺上很遠了吧?天天摸槍的手,只記得那種堅硬的金屬質感了。”林峰抬手,左手託右手,右手虛握,閉上一隻眼,睜開的眼專注的注視著前方,食指一扣,“BIU!”從嘴唇溢位一聲輕響。
帥氣的一個射擊動作。
吉珠嘎瑪卻臉色微變,突然發現這個話題很危險,他猜到林峰想說什麼了。
“可惜現在沒空談戀愛,只能整天與槍為伍咯。”林峰嘆了口氣。
吉珠嘎瑪鬆了口氣。
“誒,珠子,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家裡還有個姑娘等著你是吧?”
吉珠嘎瑪連忙擺手,忙不迭的解釋,“沒,沒沒,早分了。”
“真可惜。”林峰努嘴,“有這麼好的條件都不知道把握,你不知道特種兵談戀愛有多困難。”
“正好,我現在也沒心情談戀愛,這地方,天天練成這樣,我能把自己顧好就不錯了,還能想什麼?別說這個了,掃興。”吉珠嘎瑪呵呵的笑著,實在是不想和林峰談女人的話題。
“那要是選上了呢?過了集訓期就沒這麼累了。”
“嘖?不是說了不說了嗎?你老扯這些幹嗎?慾求不滿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