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沉默,因為提及張懋,將兩人從靜夜雪景的浪漫中拉回了現實,現實是殘酷的,這件事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還不得而知。
往南行了數里,街市房舍逐漸稀疏,樹木掩映之下的國公府大道就在前面,隱隱可見火把燈火聚集,人聲嘈雜,宋楠知道定是國公府中之人見小郡主久不歸府,這是要召集人手四下尋找了。
“小郡主,到了,你騎馬回去吧,此時我不宜在令兄面前出現。”
小郡主點頭輕聲道:“我閨名珮媗,你不必小郡主小郡主的叫,顯得生分。”
宋楠笑道:“那我以後沒人處叫你媗兒如何?”
小郡主道:“好,明兒我再去找你。”
宋楠心道:明日或許你都出不了門了。但實不忍打擊她的心情,點頭道:“好生跟你爺爺和哥哥解釋,哪怕是敷衍他們也好,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他們是你在這世上的至親,我去了。”
說罷翻身下馬,將馬韁繩遞到小郡主手中,小郡主叫了聲:“宋郎!”
宋楠回頭道:“什麼?”
小郡主從馬背上俯身下來,抱著宋楠的頭親吻過來,兩人親吻不休,直聽到犬吠馬鳴之聲越來越近這才分開,小郡主挺起身子,攏了攏發燙的臉頰催動馬匹往前馳去,宋楠一直站在雪地裡看著小郡主匯入驚喜的國公府人群之中,方才轉頭離開。
……
巨燭之下,英國公張懋面色陰沉坐在別院的書房中,張侖畢恭畢敬的垂手站在一旁,看著張懋陰沉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
“你是說,媗兒喜歡上了那個宋楠?還替這宋楠注血療毒?”張懋的話語中帶著隱隱的憤怒。“爺爺,您別生氣,這件事我會處理,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妹子太過任性,也太過單純,這宋楠居心叵測的勾引,妹子肯定是上了他的當了。”
“閉嘴。你如今來說這些話,莫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那些事,你和這個宋楠走的很近,上回執意替他出頭得罪了東廠,還搞什麼入股之事,你妹子未經人事受人蠱惑,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堂堂奮武營提督,國公府侯爺,跟個錦衣衛的小混混稱兄道弟,也不嫌丟人!”張懋怒罵道。
張侖臉上紅一片白一片尷尬道:“爺爺教訓的是,我也是被這廝給迷惑了,當初他幫我解決五城兵馬司任上的事情,孫兒一時感激,覺得他人不錯,於是便跟他走的近了,卻沒想到此人心機頗深,原來是打著我妹子的主意。”
張懋怒氣衝衝的伸手在桌上一錘道:“這件事絕不準再發展下去,榮禧公徐光祚早就跟我說過聯姻之事。本來我見媗兒歲數尚小,便拖延未答應,現在看來須得準備準備了。”
張侖愕然道:“您是要將妹子嫁給徐延德麼?他可是個壞東西,成天介不幹正事,在宣府領軍期間被韃子耍的團團轉,皇上差點就降罪於他,而且歲數比妹子大了近二十歲,您真的要將妹子嫁給他?”
張懋白鬍子吹氣喝道:“你懂什麼?延德雖然歲數大了點,但正室卻一直空缺,更重要的是延德是定國公府長子,將來定國公的位置必世襲於他;宣府的那些事也怪不得他,皇上也是佯怒罷了,在皇上心目中,還是對老勳戚極為放心的,如今徐光祚掌著中軍都督府,除團營錦衣衛上直衛之外的京畿衛所盡受其掌控之中,皇上若是真怒,又怎會讓徐光祚掌握如此要職?”
張侖咂嘴道:“可是,這也太委屈妹子了。”
張懋道:“有什麼委屈的?貴為將來的定國公一品誥命夫人還委屈?難道比跟了那宋楠當個錦衣衛千戶夫人還委屈?真是短見!你這麼多年來似乎一點沒有長進!更何況你怎不想想,我張徐兩家聯姻之後,將來內外廷誰能動我們分毫?”
張侖想了想道:“爺爺教訓的是。”
張懋頓了頓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