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
但我原本的不舒服突然緩解了,最少我直得起背。老大爺還滔滔不絕的罵,連說
帶唸的。
老人家就是碎嘴…還是該說傲嬌呢?
聽祂罵了半天,我都不知道回了多少不是,才勉強讓祂息怒。
「丫頭!」祂沈痛的說,「我知道妳心好、純良。但有些事情真的不該妳管。妳
可憐那條蛟龍的無辜,怎麼不可憐這一島生靈?祂會鎮在那兒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只能說是劫數。妳這麼橫插一手,誰知道會有什麼天災人禍?當初拘了那蛟的
道士饒不饒妳?妳拿什麼跟人家講話?妳這麼一個單弱的小姑娘…」
老大爺說,當初遷播來臺,天災人禍不斷,讓當時的頭子頗傷腦筋。後來委託了
一個高道,在北中南設下若干風水奇陣,陣眼就是這只不日飛昇的蛟。這個遍地
厲氣、水患頻仍的小島,才穩定下來,有今天繁華的局面。
時日漸漸過去,北中南的陣都紛紛毀壞,或造路、或建屋,只剩下陣眼的蛟苦撐
。
原來祂這樣被拘禁了將近半世紀。
「…老大爺,祂犯了什麼過錯得扛起一島呢?」明知道不該頂嘴,但我就是忍不
住。
老大爺讓我問得啞口,好一會兒才說,「就跟妳說是劫數。」
「劫數又是誰定的呢?」我更不開心了。就為了人類要好生存,把沒犯什麼錯的
蛟抓來關在地底下,當什麼陣眼。有那個精力搞這個,幹嘛不把力氣擺在現實面
?「既然祂被放了出來,應該算是劫數滿了吧?我不過剛好在那兒罷了。」
「妳給我推託得這麼幹淨!」老大爺跳起來,「妳知道祂是圓是扁,是好是壞?
還不是先救了再說?這麼莽莽撞撞還敢頂嘴!妳這白痴!好在那龍腦子不大健全
,不知道要計較…結果祂登門來謝,因為妳是替我辦事的!妳到底知不知道我扛
了什麼關係啊?!我只是個土地公!」
我低頭讓祂罵個高興,知道事態其實很嚴重。要拘一隻蛟起來,大約都已經跟上
下長官打點過了,人家是高道麼…我這麼鹵莽的把蛟放出來,而且那隻蛟還成了
龍…
上下長官不免要「關切」一下。既然不能直接把我五雷轟頂,就只好找我的「上
司」。
可憐老大爺只能硬著頭皮幫我扛,即使有名無實。
所以我乖乖的聽祂罵、聽祂訓。坦白說,真心為我好而罵我的人,一隻手都數不
滿,有人肯罵,還算是福氣呢。
想想老大爺為我捱了多少官腔…就算祂逼我喝下一缸香灰水,我也會乖乖灌下去
的。
但我沒想到,那種髒兮兮的香灰水真的是有效的。
回到家,在樓下遇到了朔,她抿了抿嘴,「…地祇還是插手了。對妳可不知道是
福是禍了…」
我說過,高人說話都高來高去的,我若聽得懂,智商早破一百八,上臺清交去了
,怎麼可能在這破大學苦捱。
正滿頭霧水,爬樓回房間…才走入房裡,荒厄尖叫一聲,病得軟綿綿的她一躍而
起,撞了兩次窗戶才歪歪斜斜的飛走,一面逃還一面罵,「那糟老頭跟我搶什麼
人?!沒心少肺的…想害死我?…」
我瞠目看著她飛出去,然後墜落在院子裡。還是關海法把她銜進來。就說了,她
整組壞光光,就是舌頭完全,整個人癱軟,還是中氣十足的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