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句話說,腦殘沒藥醫。」
拿出幾個蛋,無奈的看著荒厄。「我今天才知道,荒厄妳還頗睿智呢。」
我的手藝不怎麼樣,不過最好的調味料叫做「飢餓」。我餓了一天,玉錚據說被
關了三四天,大夥兒餓慘了。她一面抱怨會胖,一面埋頭苦吃。
是說現在的女孩子真的減肥要減出神經病了。
「妳好像也是女孩子。」荒厄沒好氣。
「是哦…但我自己也常常忘記。」我不得不承認。好好活著就很累了,還自找飢
饉。人生就是太美好順遂,才會想那些有的沒有的苦刑來自找苦吃。
人一吃飽,就精神起來。雖然她還是病弱虛軟,但神色看起來好多了,昏暗的死
氣也不再聚攏。
「還要嗎?」我指了指飯鍋。
她搖搖頭,「好久沒吃這麼飽了。」
搔了搔頭,我把碗盤收了起來,先堆到洗碗槽。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沒空
在那兒賢妻良母狀態。
人既然沒學得闢榖,還是老老實實的吃飽喝足,別過量就是了。吃得飽神氣足,
元神一全,身體健康,邪祟就不容易侵擾。很簡單的道理,但十個有九個半的女
孩子聽不進去。讓我這個三餐吃不到兩餐,長年鬧胃痛病虛的人很悶。
「妳越發老媽媽了,」荒厄罵我,「該走不走,該怕不怕,還管她減不減肥?明
天的太陽還不知道看不看得到呢…」
「明天若陰天,也看不到太陽的。」
「誰跟妳說這個?!」她用力推了我一下。我不睬她,找出世伯的信和朔給我的
黑線,尋了根曬衣竿,慢慢的朝上打結。
「妳想…解冤紓孽?(注)」她笑了出來,這麼漂亮的人,笑起來真是好看…可
惜有點苦。
「趁著還有日頭,能做多少算多少。」我想她讓世伯耳濡目染,也懂一些兒。這
是一種道教儀式,世伯寫來的信不但有完整圖解,還註明了一百零八句釋冤經文
。
朔的確破例干涉了…她遞上黑線,就是提點我這麼破解。她那樣嚴守渾沌的人,
真的大大違背自己的原則。
「伯伯收妳當弟子?」她有些不相信。
「…不算收啦。」我也覺得沒什麼好瞞的,指了指荒厄。荒厄對她怒目而視,嘀
嘀咕咕。「為了她…伯伯怕有人為難我。」
她呆呆的坐著看我打結,冷不防的冒出一句。「難怪小晨喜歡妳。」
我差點把結打死了,拆了半天才打好。「唐晨喜歡的人可多了…但他最愛的還是
妳。」
她低低笑了一聲,又開始哭起來。
…看到女王哭真是觸目驚心,她還不如對我撒潑。這樣一如普通女孩的掉眼淚,
滿心委屈,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前,我也真的很喜歡小晨。我們幾乎是出生就在一起,長到這麼大了…他
是我的初戀,不管是什麼的第一次,我都是跟他在一起…」她抹著眼淚,「我怎
麼可能不愛他呢?這是不對的…但是這種不對,隨著我們分別的日子,越來越真
確了…」
或許她的天賦和城牆都被我爆掉了,但我和她,在某種本質上很接近,都是不自
覺或不自願的「巫」。靠得這麼近,她又沒有絲毫防備,情緒深染比語言快速正
確多了。
來到花花世界,沒有父母親友的管束。漸漸的知道了濃情的滋味,知道自己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