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塵笑了笑，等下面人交接完之後，便帶著曾一龍楊平都等人下了城牆。

之後，他就不用天天盯著這邊了。

至於接下來的安排，若是按照往常慣例，他就可以回宗門休息一段時間。

但很可惜，現在不是尋常時候。

所以，他得和來支援凌天關的一眾元嬰真人一樣，留在凌天關內，隨時待命。

簡單的概括一下羅塵接下來的角色——機動部隊！

這身份看著清閒，但真要遇上事了，那再是不情願，也得硬著頭皮上。

下了城牆後，絕情仙子和楚魁也匯攏了過來。

羅塵帶著四人，難得悠閒的走在凌天關西城大街上。

周遭修士來來去去，行影匆匆，與他們的悠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向寡淡的絕情仙子，忽的幽然嘆氣。

「我輩修行中人，不說淡泊寧靜，處鬧市之遠。但怎麼也該是餐霞飲露，往來青雲。怎就落到如今這般好似凡夫俗子天天爭鬥的地步了。」

楊平都點頭附和，一副心有慼慼焉的模樣。

對此，楚魁哂笑一聲，「你們說得修行就該無慾無求一樣，豈知這長生大道擠滿了人，誰都想往前多走幾步。那怎麼走？踩著別人屍體走，搶奪別人資源，地盤，乃至門人弟子，這樣才能走得比別人更遠！」

「楚師叔說得對！」曾一龍很是贊同。

羅塵聽著後面幾人的交談，不由會心一笑。

門下有分歧很正常，絕情丶楊平都早年都是出身宗門，雖不說嬌生慣養，但即便競爭也多是在有序的秩序下。

如今秩序被打破，高高在上的宗門修士，卻要聽他人命令，與戰火血腥為伴。

哪怕適應了，也會埋怨。

相較而言，楚魁這種一直都在為修行資源勞碌奔波的散修，就很習慣這種環境了。

只不過是以前人和人爭，換成了人和妖獸爭罷了。

倒是曾一龍贊同楚魁的想法，讓羅塵有些詫異。

但回過味來，也明白估計是王淵自幼的教導，影響了對方。

那自己呢？

自己想要的是怎樣的生活？

大權在握，億萬人敬仰，如那天元宗主莫守拙一般高高在上？

走南闖北，和不同對手戰鬥，享受生死之間搏命的快感？

亦或者，餐霞飲露，淡泊寧靜，青山白雲間無慾無求？

不！

他所求只是長生不死而已，任何生活對他而言，都只是追逐長生路上的片刻風景而已。

為了這個目標，他可以捨棄一切慾望。

因為，長生就是世間最大的慾望！

一番深思之後，羅塵神色變得不喜不悲，平靜無比。

他的腳步，停在洞府處。

「你們且下去休息吧，若遇到徵召，需得保護好自己。」

「是，太上長老！」

四人應了一聲，就在山下散去。

風中，隱約傳來幾聲他們的討論。

「有沒有發現，師叔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呵呵，好像說得你小子以前就看透過太上長老一樣。」

「曾師弟說得沒錯，太上長老剛剛回歸東荒的時候，氣勢極盛，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那時候強則強矣，但楊某也只當和尋常元嬰真人差不多。但這些年下來，太上長老韜光養晦，一身氣勢收斂得不顯半分。雖然變得更加平易近人了，可我對他的敬畏卻越來越深，連他在想什麼我都不敢揣測分毫。」

「絕情仙子，你怎麼看？」

「我？我看不透他。以前還能揣摩到一些想法，現在卻是完全猜不透，也不敢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