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h;‐睡得就像死人一樣。
他醒來時,發現亨裡埃塔在晨曦中正對著他微笑。正在為他泡茶。他衝著她笑了一下。
&ldo;和計劃的一點兒都不一樣,&rdo;他說。
&ldo;這很重要嗎?&rdo;
&ldo;不,不,你真是一個不錯的人,亨裡埃塔。&rdo;他的目光轉向書架,&ldo;如果你對這些事情感興趣,我會給你一些合適的東西讀一讀。&rdo;
&ldo;我對這些事並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只是你,約翰。&rdo;
&ldo;你不能讀斯科貝爾的書。&rdo;他拿起那本錯誤的書,&ldo;這個人是一個江湖醫生。&rdo;
她大笑著。他不理解為什麼他對斯科貝爾的責難會使她如此開心。
但那卻是亨裡埃塔使他有時感到震驚的東西。這種突然的新發現,使他慌亂,她能夠嘲笑他。
他還不習慣這樣。格爾達是以一種極大的熱情對待他,而維羅尼卡則是除了她自己之外,從不關心任何事。但亨裡埃塔卻有一種小把戲,能把她的思維拉回來,用半閉的眼睛看著他,帶著一點點突然的溫柔的半嘲諷意味的笑容,好像在說:&ldo;讓我好好看看這個可笑的名叫約翰的人……讓我距離近一些再看看他……&rdo;
這就同她集中目光觀看她的作品‐‐或者一幅畫時一模一樣。這是一種超然的態度。他不想讓亨裡埃塔只想著他一個人,永不讓她的思想遊離於他之外。
(&ldo;實際上,這正是格爾達身上所反對的東西,&rdo;他內心的精靈又一次出現,說道)
事實是,他不知道他想要些什麼。
(&ldo;我想回家。&rdo;一個多麼荒謬,多麼可笑的句子,它不意味著任何東西。)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無論如何他都將駛出倫敦‐‐忘記那些帶著淡淡的酸臭氣味的病人……木柴不斷地冒著煙,還有松樹,還有略顯濕潤的秋天的樹葉……汽車行使得很平穩,毫不費力地加速。
但事情不會像那樣,因為由於他腰部的輕微勞損,將不得不由格爾達開車。
而格爾達,上帝保佑她,從來都不能發動一輛車!每次她換檔的時候,他都保持沉默,緊緊地咬住自己的牙,努力不使自己說出任何話。因為他知道,按照以往辛酸的經驗,只要是當他說出任何話之後,格爾達都會立刻變得更糟。真奇怪,沒人能夠教會格爾達換檔‐‐甚至亨裡埃塔也不行。他曾把她轉交給亨裡埃塔,想著亨裡埃塔的熱情也許會起些作用。
因為亨裡埃塔喜歡車。說到車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強烈的熱情,而那種熱情是其他人給予春天,或是第一片雪花的。
&ldo;他難道不是個美人嗎,約翰?他的引擎一路沙鍋內難道只是發出震顫的聲音?&rdo;(因為亨裡埃塔的車總是男性的。)&ldo;他將只用三檔就能爬上貝爾山‐‐一點兒也不用竭盡全力‐‐毫不費力地。聽,他空擋慢轉得多麼均勻。&rdo;
直到他突然猛烈地爆發:
&ldo;你不認為,亨裡埃塔,你應該對我多注意一些,忘掉那些該死的車一兩分鐘!&rdo;
他總是對自己的這種突然爆發感到羞愧。
他從不知道它們會在什麼時候在藍天下突然降臨到他身上。
對她的作品也一樣。他意識到她的作品是出色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