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於雄辯,兩人之間相處的氣氛著實好得教人不可思議,偉岸的男子視線始終流轉於身旁佳人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溫柔的眸光無論何時總是膠著在佳人身上,不見有移開的跡象。
而原先讓大夥兒為之頭痛,生怕一個失神就讓她逃跑的仇愛也變了。她變得真實,不再有一下沒一下眨著充滿挑逗意味又危險的烏瞳勾引大夥,也不會突然間冷凝一張麗顏,凍得他們以為拉斯維加斯搬到阿拉斯加去了。
收起所有讓人看不見真實的女優面具後,大夥兒看見的是一個單純因被愛而笑容洋溢的女人。
這就是現在的仇愛,不再仇恨愛情的仇愛。她愈來愈不像自己了,近日的改變連外人都感覺得到,更何況是她自己。
她變得易感而脆弱,索靖任何一個表情在她的眼裡都代表了一種訊息,她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任何舉動會不小心造成他的厭惡;她患得患失得極度過火,謹慎地與他相處,應和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就怕惹他不開心拂袖離她而去。
承認自己陷人愛情泥沼後,她果真不能再欺騙自己、告訴自己仍然是自由之身。這樣的結果讓她有種窒悶的苦楚,卻不敢向索靖吐露,怕惹來他的不悅和誤解。
她彷彿是年少時那個青澀只會擔心受怕的小女孩,唯一不同的是物件不再是同樣青澀且令人憎惡的少年,而是堅強得幾乎沒有任何事可以打倒的索靖。
強烈的不安彷彿知道她的憂慮,在此刻猛烈地紮在她胸口,令她難以舒懷。
索靖怎會看不出她心態上的衝突。
繾綣過後相擁的兩副身軀如此緊貼,有些的顫動彼此都是最清楚的人,她的不安讓他圈在她腰背上的手臂收緊。
“索靖?”仇愛回過神來,不明就裡的抬眼。
“不要想太多。”他側垂下臉與她對視。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過著如情人般親暱的生活,有些事兩人都避免去提起,但事情並不會因為這種刻意躲避而消失,問題仍然存在,不主動解決只會讓問題變得更難以收拾。
而首要的問題就是她日漸彰顯的困惑感。
“我沒有在想什麼。”素手探人床被與他撫摸她大腿的手交握,吸納掌心間傳來的微熱,她輕輕搖頭。“我什麼都沒想。”
索靖側過身,眯起琥珀色的晶眸審視這個說謊的小女人。“你真的什麼都沒有想?”
“呃……嗯……”在他視線的逼迫下,仇愛小小聲地應道:“有。”
索靖舒展開眉頭,躺回床榻,似乎挺滿意她的誠實。“想什麼?”
“想你。”半真半假的謊言是最完美的,她深諳此道,不願惹他心煩又怕他看穿,是以只有半真半假帶過之前所思所想的內心掙扎。
索靖這回不單是側躺,還半壓上她柔軟的身軀,鬆開與她交握的手指,威脅性地扳過她的小臉逼她看著他。
“我曾經說過完美的謊言不可能存在於世上,你再如何造假也無所謂,在我面前你永遠都有破綻可尋。”看進她突然發愁的表情,他反而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似的漾開笑。
“我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是嗎?”她應該說是複雜令人難解的,為什麼到了他的面前卻成了塊透明玻璃?忍不住嘆息,她逐漸變得透明,而他卻依然複雜得讓她看不透。
“是要老實說,還是要我逼你?”單手將她雙手高舉過興,他找到離他最近的襯衫充當繩索,輕繞上她兩隻手腕。“我個人比較傾向後者。”
說穿了,他不過是就逼問之名行親近之實,果真是男人。
“我……”仇愛吞了吞口水,艱困地道:“我…我老實說。”
“是嗎?”索靖停下繞綁的動作,丟開衣物,露出“好可惜”的表情瞅著她。“要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