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降落在醫院的停機坪,醫護人員跳下來推著擔架車直奔手術室,齊清跨跪在擔架車上,手掌交疊摁著棉布壓在男人的胸膛,鮮血滲出指縫染滿雙手,他沉著地開口,語速極快:“左胸貫通槍傷,脈搏140,血壓50,出現失血性休克……”
“備o型血6000l,雙通道輸血,準備氣管插管吸氧,開胸探查……”
林子彥的臉色慘白,唇瓣灰紫,毫無生機地躺在擔架車上被推進手術室。
高宇寰被關在門外,盯著亮起的搶救燈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操蛋事。
他扯開襯衫領口,焦慮地來回踱步,指尖的香菸燃到尾端燙著他的面板,高宇寰嘶了一聲,馬上扔到菸頭,緊接著又點了一根,他努力不去想林子彥救不回來的可能,但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怕是要不得安寧了。
醫院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頂樓的停機坪一架架直升機來了又走,醫院的特殊通道站著一個個身穿黑色正裝的保鏢。
率先趕到是高宇寰的父親,男人身形凜凜,一雙飽經風霜的眸子滿是精銳之色,見到高宇寰時二話不說抬起手甩了他一耳光,“你就是這麼照看兄弟的?”
高宇寰斂著眸子,一言不發。
曾經林家與各幫會組織關係密切,現在的生意雖然洗白,但也有不少灰色收入由高宇寰管理。林老爺子特別看重兄弟之間的和睦,若有兄弟鬩牆的事,絕不姑息。當初林子彥要去c區折騰玩票,高宇寰也是向爺爺保證不會讓他身陷危險,現在卻出現意外。
林燎指著兒子的鼻子教訓:“你是不是以為子彥出事,林氏就是你一個人的天下了?老子還沒死呢,輪也輪不到你!”
“我沒有!”高宇寰咬牙,這種想法自己想都沒想過,從小到大林子彥就是家裡的寵兒,嬌氣的像個小姑娘,自己哪裡不是能護著就護著,外孫親孫在自己家從沒有任何區別,自己更沒有想過和弟弟爭什麼家產。
林瀾及時趕過來拉住哥哥,“行了,你怪小宇有什麼用,我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我清楚,就算有十個人盯著他,他照樣會出岔子。”
高宇寰沉了口氣,“子彥現在還沒下手術檯,這件事我不敢隱瞞,更不敢擅自做主告訴爺爺,他已經很久沒回家了,爺爺那邊眼看就要瞞不住了,所以我只能請爸還有姑姑回來拿主意。”
林燎冷哼一聲。
林瀾安慰地撫了撫侄子的手臂,“你做的很好。”
她望著緊閉的手術室,縱使想一再冷靜,可那裡面躺的是自己的兒子,像是感受到母子之間獨有的感應。
林子彥從小到大受過無數次傷,林瀾沒有盡到傳統母親的責任,有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兒子額頭、手臂的傷是怎麼來的,但總感覺之前的無數次都不及這一次嚴重,心臟隱隱抽痛,她問:“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抱歉,姑姑,我只顧搶救子彥,還沒來及調查這件事。”高宇寰想到林子彥和項愷之間的隱情,為難地說:“是他跑到別人家裡去鬧。”
林燎輕蔑地開口:“呵,不管是因為什麼,現在是我外甥躺在這裡,兇手還想好好地活著?”
林瀾拍了拍高宇寰的肩膀,高宇寰盯著姑姑,總覺得她已經和父親達成某種共識,這件事自己沒辦法插手,也管不了,只能等林子彥醒過來,至於項愷……就聽天由命吧。
c區,整個筒子樓在昏暗的天色下籠罩著一層破敗的氣息,房間內陷入令人窒息的沉寂,小樂被剛剛帶走林子彥的一行人嚇傻了,整理著凌亂的上衣,抱著項愷之前整理好的旅行包塞到他的手裡,“項……項哥,你要不先躲起來吧?”
項愷的手還在發抖,垂著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小樂不知道他怎麼了,焦急地攥著項愷的手,可憐巴巴地說:“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