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望著鐵柵門縫隙投進來的一排長條形光線,喃喃自語:“其實,我的小鳴鳴,早就已經不屬於我了……”
蘇籬撓撓被陶甜甜徹底揉成鳥巢的小文藝蓬鬆捲毛髮型,靠牆跟而坐,伸直了雙腿,儘量讓陶甜甜枕的舒服些。
粲然一笑,桃花眼中幽泉沉沉,疏離而傷感地說:“其實,我的心,早就不屬於我了……”
撲哧,陶甜甜苦澀地笑了,嗓子因為酸楚而變得有些乾啞,“小樣兒,不該屬於你的,就不要去想了,渴望而不得,這種感覺,是能一寸寸嗜咬靈魂的,何必自討苦吃。辛家那小妹子不錯,對你也有些意思,她哥哥拿了你的心愛之物,你要接受了她,權當是她哥哥賠給你的!”
“你當是原始社會易貨貿易啊,”蘇籬依舊粲粲地笑,繼而輕嘆一聲:“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句稀鬆常見的話人人皆知,可真正深受其苦的,又能有幾人?甜甜姐,人人都看我瘋癲看我痴傻,可我輕佻瘋傻表面下深植於血脈之中的痛,誰人可知?”
他說這話時,嗓音憂傷得猶如深秋時分林黛玉菱花窗外那一場脈脈秋霖,一聲聲打在芭蕉殘葉上,說不出的千種滄桑、萬般荒涼。
心還在,人去了,回首一片風雨飄搖。
丟了魂魄的人,不瘋不傻不痴不顛的話,時刻保持清醒,該會怎樣捱過那一寸寸綿針一般細細密密刺過肌膚的痛?
陶甜甜第一次如此貼近地看到了輕佻瘋傻表象下的蘇籬,這小子竟然,如此悶***!
“嘿嘿……”
她苦澀地笑了,笑蘇籬,也笑自己。
套用蘇籬的話,人人都看她粗獷看她彪悍,看她威武看她娘子漢,可又有幾個人知道,她那副強悍堪比男人的表象之下,其實住著一個很需要很很需要呵護的小女孩。
父母做外貿,常年住在國外,商人重利輕情意,這話一點不假,她這個“留守兒童”與父母之間唯一的維繫彷彿只唯有一張張資料可觀的匯款單。
父親說,你沒學壞,沒犯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不想上大學就不上,開店就開吧,開不下去就出來,跟爸爸媽媽一起做生意。
葉菁萬般羨慕甜甜的自由自在以及父母的開明,可甜甜確實那樣羨慕葉菁有個老首長爺爺,嚴厲地管束著她,讓她能純潔地做個好寶寶,走到哪裡都有一身貴氣。
富貴二字,向來是兩種事物。
陶甜甜雖然也不缺錢花,富則富矣,卻永遠和“貴”沾不上邊兒。
她羨慕葉菁,由衷嚮往大院兒裡那種祥和安寧和規矩。
羨慕歸羨慕,她照樣還得彪悍地過自己的生活。
沒有父母親人照顧,她要不彪悍點,恐怕就只剩被別人欺負了。
以前一直拼命彪悍著,只為保護自己,可逐漸發展成了性格習慣,現在就是想柔柔弱弱找個更威武更彪悍的肩膀依靠著撒嬌,已經沒有可能。
就像現在,枕著蘇籬的腿,越枕越覺得不爽快。
這麼個娘兮兮的小受受,怎麼看都應該是被保護的型別啊!
於是,娘子漢翻身坐起,復又把那隻已經亂得不能再亂的鳥窩腦袋摁進自己懷裡。
抬手,啪,甩在那小子還有些扭扭捏捏的後脊樑上,“別裝啦!張嘴流眼淚的,跟鴉片癮犯了一樣——想睡就睡吧,老孃的懷抱絕對安穩,別跟老孃鬧彆扭!”
蘇籬真是欲哭無淚啊……被女人這麼摟著揍著安慰著,想一想都覺得人生無比灰暗啊有木有?
算了,人生既然都已經灰暗到這中程度,再荒誕幾分又何妨?
況且,甜甜姐的懷抱真的好溫暖好安全,還有幽幽奶香依稀拂過鼻畔,真香甜!
彆扭著,心裡掙扎著,最終一起妥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