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覺的時候是在洛杉磯,等她清醒過來,人已經在上海的郊區了,打車前往警察分局的時候,她有意看了一下時間還不到三天,自己就又回到了這個費盡心機才逃離的國家。
“要是在警察局你不肯配合的話,”陳太忠想說點什麼威脅的話,不過再想想,實在沒有必要,“你好自為之吧……我說你到底進不進去?”
左媛邁著顫抖的雙腿,哆哆嗦嗦地走到了警察局門口,再就要進門的一瞬,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她剛才站立地地方空無一人。
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但是她知道,那並不是幻覺,絕對不是!
“攜款潛逃?來自首地?”接待的警察看著面前地女人,心說你都攜款潛逃了,也不知道買套差不多點的衣服,大熱天穿套牛仔服,還是男氏的這種,“等我聯絡一下經偵支隊……”
這位一邊抬手去拿電話,一邊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偷了多少錢啊?”
“九千多萬,”左媛也不看他,雙眼茫然地直視著前方,面無表情地回答。
“呃……”那警察手裡的電話登時掉落在桌面,訝然地抬頭看她,下一刻,他抽出桌上擺的簽字筆,很警惕地看著她,“姓名、年紀、職業?”
左媛一一作答,那警察方才又拿起了電話。
“……我說你能不能快一點啊?”左行長愁眉緊鎖,“我趕時間呢,晚了的話,我的親人有生命危險。”
“攜款潛逃還有理了?”警察低聲嘀咕一句,他也沒當那“生命危險”是怎麼回事,捲了九千多萬的貪官來自首,這種情況在分局還真少見,估計……是回國看望病危的家屬的?
倒是經偵支隊的人在審問中,對她這話很重視,“生命危險?那是怎麼回事?”
“他們被你們綁架著呢,”左行長自然會認為,暴力機關是沆瀣一氣的,有氣無力地回答,“國家安全域性龍組的人,叫睚眥……”
“行了,你不懂就不要亂說,”這位一聽,登時重重咳嗽一聲打斷了她的話,心說這龍組……不是虛擬出來的嗎?
想是這麼想,不過這事兒實在有點蹊蹺,他琢磨一下,終是覺得茲事體大,於是放下了手中的筆,站起身來出門去了,“算了,我去請示一下領導啊……”
這時候的陳太忠,已經再次折返機場了,他覺得這麼旅行挺便捷的,連安檢都不需要過且讓哥們兒查查,上海到素波的航班是幾點的?
他這邊等航班呢,鳳凰那裡可是亂得一塌糊塗了,一個副處級幹部失蹤,居然驚動了市長段衛華,倒也是咄咄怪事了。
這是因為左媛的前車之鑑就發生在不久前,而且說起來,陳太忠搞錢的本事,那基本上算是有口皆碑的了,所以就有人很不厚道地猜測,那個陳主任,會不會也是……那啥了?
當然,這種話眼下是沒人敢說的,陳太忠的報復心實在是太重了,萬一、萬一人家回來了,一查謠言的源頭,那些圖了嘴皮痛快的,豈不是要皮肉痛快了?
可是,這陳太忠一下不見了七八天,實在是讓人坐不住了,謝向南彙報給了秦連成,秦連成雖是不情願,硬扛兩天之後,還是報告給了段衛華。
總算還好,就在段衛華也有點忍無可忍的時候,謝向南終於聯絡上了陳太忠,“我說你有沒有搞錯……怎麼一下就是八天不見人?”
“我在考慮問題嘛,想得太入神了,八天沒睡,”陳太忠打個哈欠,滿嘴胡說八道,“現在才發現那塊電池沒電了。”
“扯吧,”難得地,謝向南也多說了幾句,“八天沒睡,那你現在什麼樣子了?”
“滿頭白髮啊,真的,回去讓你看看,”陳太忠嘆口氣,掛掉了電話,心說哥們兒這好事兒怎麼從來都是做得淚流滿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