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工廠,爆炸可能是由於煙花爆竹的火星所引燃。
“這還不讓人下班了,”接到這篇稿子之後,值班的副總編無奈地嘆口氣,事實上他搞媒體的,已經接到了爆料,說昨天在雲中發生一起爆炸案,涉及了多人死傷,不過在向警方落實的時候,那邊說正在調查中,你們不要隨便報道。
今天稿子發過來,他也不是很意外,這說明警方已經達成了一致的認識——具體是什麼認識,他也沒興趣瞭解,反正過年報社的人也少,直接就用了警方的稿件。
不成想,這稿件第二天就鬧出了爭議,警方送來的稿子裡,就說這是一起偶然事件,“正在農村調查情況的市警察局幹警”一死三傷。
市局肯定不會說是因為任局長急於搶功,才導致瞭如此慘重的損失,甚至有意將大家的認識向錯誤方向引導——警察受傷是適逢其會,他們的調查未必是衝著**去的。
稿件裡用這種含糊的語氣,那是必須的,陽州市有人私下製造**,市局就已經是有失察的過錯了,要是再說行動中也出現了不可原諒的錯誤,造成了死傷,那陽州警方的責任就太大了——你敢更不靠譜一點嗎?
陽州市局打的算盤不錯,但是上午十點的時候,市黨委書記王寧滬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他在天南的同學打過來的。
這同學是中央黨校的同學,兩人之間聯絡得不是很緊,不過好歹是一起同過窗的,那位就說了,我在《天南商報》看到這麼個訊息——你要注意處理好了。
王書記昨天接到彙報了,說雲中縣發生**爆炸事件,他還特意看了一下今天的日報,心裡就覺得自己的同學有點小題大做。
不過人家既然示警,他也不好就那麼應付過去,尤其是對方還要把報紙給他傳真過來,他笑著表示,那勞你費心了。
洪闖將傳真件拿過來的時候,臉色就有點不對,“書記……《天南商報》的報道,跟咱晚報的報道有點出入。”
王寧滬接過傳真來略略掃一眼,臉刷地就拉了下來,《天南商報》不需要考慮太多影響,文章不但配了兩張現場的圖片。而且很直接地指明,警方在接近該院落時。發生了爆炸。
劉曉莉在文中沒有明確指出警方的錯誤,她也沒有直接針對警方的意思,只是如實報道而已——事實上,她連北崇分局的作用都沒有強調,只是含糊地表示“為了保證警方破案,有些細節目前不便報道,敬請大家等待後續報道。”
“真是混蛋。”王寧滬氣得一拍桌子,只看陽州日報倒還不覺得什麼,再看一看天南商報,這簡直是活生生的打臉,“打電話給邵正武,讓他過來向我解釋這件事。”
王書記真的有理由生氣。有一個警察犧牲並不是多大事。但是警察一死三傷,居然是因為警方自身的紕漏,這就太說不過去了,更別說還死了三個平民。
這種事情一旦被上面關注,王寧滬都免不了要擔一點責任,這個節骨眼上真的被人使壞的話,沒準他就要提前去人大了。
想到這個可能。他的牙根兒都是癢的——你如實報道就怎麼了,正視自己的錯誤就那麼難?你怕影響自己的前途,尼瑪……現在我的前途都要被影響了,你擔一點風險會死嗎?
邵正武接到電話之後,中斷了會議,匆匆趕過來,結果王書記隔著桌子,輕飄飄地將一張紙扔到了地上。“馬上挽回影響,否則後果自負。”
邵局長走上前。撿起紙來一掃,嘴角禁不住抽動一下。他其實已經知道這個了。
知道《天南商報》有人採訪後,他特意託人在天南買了今天的報紙,在他看來,這個稿子跟陽州的稿子沒有太大的衝突,只不過一個講得明白,一個講得含糊。
當然他心裡更清楚,如果有人叫真的話,自己這就算態度不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