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就笑,近期來他屢屢被人算計,這次多少能出口怨氣,“我撮合市裡借款,總不能白撮合吧?”
“那你借的這一個億,誰還給博睿呢?”李強氣得想咬牙,不過現在可不是發火的時候。
“自然是誰借誰還,”年輕的區長笑眯眯地回答,“期限到了北崇就會還錢,我們膽子再大,也不敢賴市裡的賬,您說是不是?”
“別人這麼說的話我信,你這麼說,我還真是有點打小鼓,”李強若有所思地看著對方,他現在算是比較清楚這個年輕的區長了,只要是對北崇有利的事,這貨真的不怕得罪人,“你要到期不還的話,市裡可就要幫你墊付了。”
“怎麼會呢?一定要還的,信譽保證,”陳太忠喜眉笑眼地回答。
“我覺得借一個億就夠了,”李強見他這副模樣,心裡越發地jǐng惕了。
“那我嘗試說服一下對方吧,”陳區長眉頭一皺,異常苦惱地回答,“本來都說要借兩個億了,現在又要做工作……唉,看這事兒鬧的。”
這就是**裸的要挾了——借一個億恐怕是不能成事。李書記終於按捺不住怒火,眼下就兩個人,他也不怕說點直截了當的話,“本來我想借的就是一個億,小陳你自己就可以借,何必搭市裡的車?”
“那別人搭我的車就行?”陳太忠笑著反問一句,然後他很明白地指出,“就當北崇沾市裡的光吧。反正陽州的土地這麼多。就算我們不能及時還款,市裡把土地給出去,也就兩清了……關鍵是北崇的土地不值錢。要不我就直接拿北崇的土地抵押了。”
“你總算說句實話,”李書記氣得笑了起來,你小子還真是敢惦記啊。“這樣跟你說吧,就算市裡跟博睿兩清,跟你北崇也兩清不了……欠的錢你總要還的。”
“那就慢慢地從財政撥款里扣唄,”陳太忠很無所謂地回答,“早晚扣得完的。”
“我發現找你融資是個錯誤,”李強上下打量他一眼,語氣中也沒有多沮喪,“本來就是借一個億,結果還得幫你借一個億。還是拿市裡的土地擔保。”
“這個錢北崇是要還的,早晚都得還,”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然後又加上一句,“再說了,這土地是市裡的,您想帶也帶不走。就算不抵押出去,別人會領情嗎?”
這話說得就太直了,不過也是事實,時下的官場跟十來年前相比,是大大的不同的。那時的幹部離職,會留下完整的賬目和剩餘資金。
而時下任何一個幹部履新。都要面對前任留下的空蕩蕩的賬戶,沒有人會把錢留給繼任者,反正留下來錢,繼任者也不會領情,倒不如花個乾淨,還能得點回扣什麼的——事實上,前任不給後來者留下太多窟窿,那就算厚道的。
陳太忠這話,就是對這種現狀的延展解讀——陽州市土地這麼多,你李強抵押一個億和抵押五個億,區別很大嗎?
你就算把土地全部抵押完,繼任者也要開展工作,你留下再多土地,人家也不念你的好——麻煩你搞一搞清楚,土地這玩意兒是帶不走的,一旦你離開陽州,想抵押也沒機會了。
李強聽到這話,微微沉吟了兩秒鐘,然後才不動聲sè地點頭,“原來你是擔心財政局卡北崇的錢,所以提前拿出來用?”
“有這個因素,”陳太忠毫不掩飾地點點頭,北崇跟財政局的關係,真的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未來的歲月裡,要錢時被刁難的現象,肯定會屢有發生,倒不如該撥的款項直接被市裡拿去衝抵欠賬,大家也省得扯皮。
但是同時,這並不是唯一的因素,甚至談不上是關鍵因素,“也有其他的原因。”
其他的原因,就是告訴大家,你的便宜不是白佔的,李強心裡分外明白這一點,說來這也好理解,陳某人找錢的能力太過強大,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