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醒的?”她的眼光依然呆若木雞。
“就在你醒來的時候!”
她在瞬間又清醒過來,立刻意識到他赤裸的上半身正如此地貼近她,她想也沒想地就推開他,並且沒有察覺自己的處境——她正坐在床沿;因為失去他的扶持,她晃了兩下,差點又跌下床去。
藍克雷眼明手快地又環住她的腰。
“你——你怎麼在這裡?”她窘迫又忿怒地推推他赤裸的上半身。好不容易才從震驚中恢復意識,一雙眼睛卻又不知該哪裡放,身子扭來扭去,不安分極了。
他似乎極愛看她的糗狀,語中含著濃濃的笑意。“這裡是我們的寢宮,我不在這裡,要在哪裡?你真是太大驚小怪了!”
大驚小怪?他竟然說她大驚小怪?
寧燕這次是迅速準確地跳下床——她可受不了對著一個半裸胸膛的男人講話,她離他遠遠的,氣呼呼地瞪住他。“你這個無賴!你是故意的!昨晚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昨晚被他又哄又拐地“請”去吃晚餐——嗯!那真的是美味的一餐,於是她決定不再虐待自己,不顧他的注視,大吃特吃了起來。
最好能吃垮他——她很壞心地這樣想。
她理也不理他,連頭都懶得抬一下,只專心一意地進攻眼前的美食。雖然如此,她仍強烈地感覺到他正定睛不動地盯著自己瞧——從頭到尾。
等她再也吃不下時,她終於有空停下來看他。
他正凝視著她,神情是令她忍不住悸動的那種——那藍色詭異、又迷惑人的火焰,隱茂著熱力與危險。
“飽了?”藍克雷輕輕地說了這兩個字。
即使隔著一張大桌子的距離,她仍然沒有一點安全感,甚至覺得他隨時都會撲過來似的。
寧燕努力剋制自己想聽的念頭,努力使自己“釘”在椅子上——這樣,她才不會讓他知道她怕他。
“你現在的法力已經強到不用吃東西了嗎?明明是你‘邀請’我一起用晚餐的,可是你好像都沒動到筷子嘛!”她故意加強語氣,有點嘲諷地道。
一旁的侍女卻將所有食物、盤子撤離,清出一個光滑、潔淨的桌面,並且端來兩杯裝著淡黃色液體的杯子,各放在他們面前,便又退下。
藍克雷首先一手執起杯子,緩緩地啜了一口,然後又凝視著她,朝她一點頭,微笑道:“喝喝看!這是百花精提煉而成的花茶,是你最愛喝的!”
他怎麼知道她愛不愛喝?她連動都還沒動呢!
寧燕用著懷疑的眼光盯著那杯液體瞧,而她的鼻息已充滿那清淡、香甜的花香味。
“你是說,它是用百花煉製而成的花茶?”她很想拒絕它的誘惑,可是她的手並沒有和她的理智配合得很好,忍不住誘惑而端起那杯芳香四溢的花茶,湊到嘴邊。
他又漫柔、又銳利的眼眸掠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好喝嗎?”他問她。
寧燕淺嘗了一口,那甘甜芳香的液體直向她的身體各部位竄去,涼涼地、舒服地令她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一下子那杯花茶就已經見底了。
藍克雷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形自成一股氣勢,仿若天神降臨般— —他俯下身,一把抱起趴在桌上的寧燕。
“忘了告訴你,這花茶是會醉人的!”藍克雷摟緊寧燕柔軟的身軀,在她耳邊低語著。她只覺腦子暈眩得很,全身沒有一絲力氣;剛才那冰涼的花茶現在反倒變成一股熱浪,而且毫不留情地衝向她的全身各處。
寧燕開始感到昏昏沉沉的,她奮力想保持清醒,卻愈陷愈深。
“你——你——大騙子!到底——要對我——做什麼?”恍恍惚惚中,寧燕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