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禮客套已畢,眾人進了“棲鳳樓”最豪華的一間花廳,點來了樓中最貴的紅牌姑娘相陪,排下了百兩紋銀一桌的酒席,又叫來了三百兩一罈的狀元紅美酒,
數十碟山珍海味,大魚大肉擺了一整桌,田大官人,華不石和嚴震北坐在桌邊,每人身邊都圍著三四個美女,只有沈瀅兒一個人獨坐在一邊,
“惡狗公子”出手大方,擺這一桌宴席所費的銀兩就達千兩以上,確是把那位田大官人當成了大貴人一般招待,
嚴震北細細打量這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只見他被三個姑娘圍住,手足便已無措,卻還把個粗布包袱緊緊抱在懷裡,不折不扣乃是一個洠Ъ��爛嫻南綈屠心Q���豢床懷齟巳擻瀉翁匾熘�Γ�
酒過三巡,華大少爺談笑風生,所說的都全是東拉西扯的閒趣之事,從賭錢玩鳥聊到品茶聽戲,不一而足,只是洠в幸患�肷�庥洩兀��俏惶鉲蠊偃巳匆財陌�罨埃�檔娜詞侵痔鋂�淼認縵屢┘宜鍪攏��艘淮鉅懷��蛑筆橋M凡歡月磣歟�
他們就這般窮聊了足有半個時辰,直聽得坐在一旁的沈瀅兒格格笑個不停,嚴震北也只好不時隨聲附和,卻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又吃了一會兒酒,花廳的門被推開,卻是厲虎走了進來,他一聲未吭,只是朝華不石略微點了點頭,
華不石打了一個哈欠,道:“坐了這許久,小弟已有些疲累,田大官人,嚴總鏢頭,陪我到臥房中去歇息片刻如何。”
田大官人連聲稱好,嚴震北心中一動,便知這華大少爺此舉定是別有用意,也點頭答應,
這間花廳是“棲鳳樓”中最貴的一間,所帶臥房也十分寬敞,裝修陳設更是極盡豪華,除了一張紅木大床,圓桌木椅,書檯茶几,也一應俱全,木架上還擺放著精美的古董器物,有若大戶人家的居室一般,
田大官人和嚴震北跟著華不石走入,沈瀅兒也隨後跟了進來,厲虎則留在外廳中看守,那十位紅牌姑娘也被擋在了門外,
走進臥房,華不石精神一振,哪裡還有半點疲累的樣子,他輕笑一聲,說道:“我已讓厲虎在此樓周圍佈設下了二十名弟子守衛,此處應當十分安全。”
他在桌前坐下,又道:“小弟本想尋一間酒樓茶館中約見,但總是人多耳雜,諸多不便,只有這‘棲鳳樓’的臥房是一處清靜所在,將軍遠道而來,若是不慎暴露身份有所閃失,華不石可擔待不起。”
田大官人卻“嘿嘿”一笑,道:“本人走遍大明朝兩域十三省,便是直隸京城也進出自如,何時害怕過暴露身份,華老弟多慮了。”
此人早先一直行為庸俗,舉止神態畏畏縮縮,一幅鄉巴佬兼小氣鬼的樣子,此時卻忽然之間意氣風發,眉宇間的市井之氣全然消失不見,顯得英氣勃勃,恍若是換了一個人,
普通易容之術,都僅是改變外在相貌,一個人的氣質風度要想變換則頗為不易,只有真正的老江湖才懂得去做,這位田大官人卻能輕易辦到,顯然並非凡人,嚴震北看在眼裡,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驚奇之色,卻猜想不出此人是何方神聖,
華不石也看出了嚴震北的疑惑,說道:“嚴總鏢頭,適才在外面不方便介紹,這位田大官人本姓李,乃是天下知名的英雄豪傑,專們做大買賣,確是真話。”
那田大官人笑道:“華老弟說得不錯,天下間哪裡還有比殺官造反更大的買賣。”
江湖中的黑話慣常將殺人越貨等違法勾當說成做買賣,按這般說法,最大的買賣確屬殺官造反無疑,嚴震北心念一轉,臉色卻已變了,顫聲道:“莫非……莫非這位大官人就是在陝豫兩境舉義的李……李自成將軍。”
田大官人道:“不錯,在下正是李闖將。”
大明朝境內的十八股義軍,其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