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炊煙。
寒假伊始,在莘莘學子的眼中,年,既是一次渴望已久的全身心的放鬆,又是一次難得的迴歸社會的實踐。再不為書山題海犯愁,日子,再不是高度近視鏡下頭昏腦脹的日子;時間,再不是一根教鞭指揮下的擰緊了發條的時間。
無牽無掛的離開校門,瀟瀟灑灑的走出家園,去感受豐富多采的欣喜,去領略千姿百態的更變。
或城市,或鄉村,或正面,或負面,以一個孩子的不願長大又渴望長大的真實,去面對社會的紛紛雜雜的真實。
心情舒暢也好,垂頭喪氣也罷,都不帶半點虛偽的刻畫在每張稚嫩的臉,都不帶半點粉飾的原生態的活在孩子們的心間
在商家的眼中,年,可是個讓他們心花怒放的字眼。
機敏的商人,使盡渾身解數演義“最後的瘋狂”,把歲末年初的每一個日子,都撐得肚大腰圓。
名目繁多的保本促銷,過早的讓商家撈夠了老本;虛情假意的揮淚大甩賣,流出的總是商人們幸福的貪婪。
掏空你的腰包,填滿商家的腰包,既是商人們無師自通的智慧,更是商人們世代繼承的絲毫不變的遺傳。
進入臘月中旬後,凜冽的風似乎停下了狂躁的節奏變得徐緩了些,但氣溫卻更低了,窗子、地面結滿了霜花,到處凝華積素,玉樹瓊枝,那些行走在外的人們卻都不自覺地瑟縮著身子疾步走動。
接下來的日子,男人們盤算著一年的收成,種類不一的計算器早上被女人撇進針線筐,晚上又被男人找了出來,粗糙的手指不厭其煩地摁著,如竹子開花般的數字填滿了男人們額頭的皺紋,又讓女人嘴邊多添了幾道笑意。
鄉間公路上農用車來回穿梭,一車車湧來的家電、傢俱催開了老少的笑臉,構成了一幅生動的“鄉村歡樂圖”。
看著屋裡鋥光瓷亮擺放的東西,女人依然擦個不停,男人們伸了伸懶腰又琢磨著還缺點啥。
現在,家家戶戶都忙著裝飾家裡,準備迎接新年。
先是大掃除,這是過年必有的一項,民間有這樣一句話:“掃除,掃除,掃黴除害,歡歡喜喜,迎—新—年。”
早上,孫剛起床,刷牙,洗臉,鍛鍊。回到家裡,爸媽都已經起床了。
爸爸正在院子裡進行每天早上必要的事兒——生火,在火盆裡用樹枝燒著後再加炭。
“你去北頭去看看咱家的麥地,外面冷,多穿點兒衣服。”麥地最近經常下些小雨雪的,孫爸怕有積水。
從家中出來,天還沒有大亮,路上沒有人,遠遠地傳來幾聲“汪汪”的狗叫和“咯咯樓”的雞鳴,像幕後的畫外音,清晰而迷離。
對於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來說,冬天是一年中難得的清閒,沒有人願意早起浪費這難得的時間。
麥地在村子北頭,出了村子往北走,很快就能到。
出了村子,田野呈現在眼前。
冬日的田野是濃濃的寂靜,像窖藏了十八年的女兒紅,聞了讓人沉醉,不願醒來;冬日的原野是無際的,一馬平川,望不到邊。
薄霧像絲絲縷縷的輕煙貼著地面蜿蜒遊走,孫剛彷彿來到了人間仙境,滿眼是飄渺和迷離。霧是詩意的。詩意的東西總是讓人覺得那麼美。
田野阡陌交通,全是土路,被凍成冷冰冰的硬。這種硬又不像柏油路和水泥路的僵硬,容易板腳。
行走在土路上,冷冰冰中孫剛能感覺到腳和大地的接吻和纏綿,心靈深處幾乎能觸控到大地的柔軟和從容。就好像母親訓斥頑皮的孩子,嚴厲中也無法阻擋心中的呵護和關愛。
如果不是在冬天,如果不是太冷,孫剛真想脫掉棉鞋,赤著腳與路作一次零距離的接觸。哪怕只是幾分鐘。
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