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武館東院依然是歡聲笑語。
八九名少年男女聚在一起,大一點的估摸有十五歲,小一點的也有十一二歲。
有幾人聚在亭中耍槍弄棒,好不熱鬧。
周圍有幾名武館的武師盯著,免得一群孩子在一起惹出事端。
卻有幾人不用武師們操心。
外邊的孩子拿刀棒,裡邊的兩個少年卻拿著紙筆。
從下午到現在,畫還沒有做完。
但他們一絲不苟,掌起數盞燈,勢必要完成畫作。
兩個少年身後,還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她眉毛很細,眼睛很大。
頭上扎著髮髻,又垂下兩條分髾,配合衣著看上去簡約幹練。
腰間又繫著一口寶劍,短靴上還綁著一柄匕首。
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耐得住寂寞丶默默看人作畫的人。
「龍瑞青,你大哥成婚,你卻在此作畫,現在天都黑了。」
「當真是龍姨允許的?」
稍大一點的少年頭也不回:「我娘若不允許,怎還會差人送來茶水糕點?」
「聽人報你大伯已經回石門劍派了,你怎麼一點不著急?」
少女擺了擺手,頗為隨意道:
「我急什麼,此地距離我們劍派駐地又不遠。」
「大伯說過兩日還要來訪,這府城有我們劍派下的客棧,去那邊歇息就好。」
「我等你們畫成再走,瞧瞧到底是什麼畫那麼重要。」
少年道:「早說過,這叫桃竹錦雞圖,是送給成婚新人的畫作。」
龍瑞青說完又搖了搖頭:
「可惜我的技法太差,拿不出手。」
「若叫別院中的師父們瞧見了,定然少不了苛責。」
他轉頭看向一旁趙玉臻的畫作:「玉臻,恐怕要借你的畫一用。」
趙玉臻笑道:
「哪用借,本就是送給你大哥的。」
欒瓊朝趙玉臻的畫看了一眼,作了一下對比,果然是他畫得好。
不過,這也只是感覺。
叫她說具體好在哪裡,又欣賞不來。
她有些好奇地問:
「你也在衡山別院中學過畫?」
趙玉臻點頭。
聞言,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們兩個可真叫人無奈。」
趙玉臻與龍瑞青都回頭望向她。
少女道:「衡山派乃天下劍法大宗,出名的劍術數不勝數,你們有機會進入衡山學藝,不專心練劍,卻愛畫技。」
「浪費了大好機會。」
龍瑞青反駁道:「學畫與練劍又不衝突。」
「別院中有一大先生,名曰丹青生,他可是衡山別院中極為出名的高手。」
「丹先生更是酒畫劍三絕。」
他指著趙玉臻畫中的竹子:「你瞧這桃這竹,是不是栩栩如生?」
「正是丹先生的寫意之法。」
「說了你也不懂。」
欒瓊本來認真在聽,可聽到最後一句,她也很不服氣:
「師父曾說,人的精力有限,若非天資極高之人,於練武之道不宜分心。」
「我雖不懂畫作,但你的劍法卻不如我。」
龍瑞青年齡更大些,可聽罷卻不反駁。
這少女的大伯是本地石門劍派的掌門人,因為石門劍派與峨嵋派有淵源,故而她所學的劍法與峨嵋少清劍法有關。
加之天資不差,確實有本事在身。
外間甩槍弄棒極為熱鬧,她不去參與,因為方才看了一陣,覺得這些人的武藝也不及她,故而沒多少興致。
龍瑞青的性子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