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讓我來吧。”旻宇去洗了手,說道。
“好啊,我也偷偷懶。”陳醫生笑道。
旻宇帶上手套和口罩,陳醫生在旁邊幫他把工具一一消毒準備好。旻宇先小心翼翼的揭開秦煬腳上的創口紗布,把創口上的敷料取下,用酒精給切口及周邊的面板消毒。然後輕輕的用鑷子挑起線頭,把埋在皮下的線段抽出少許,剪斷,再輕輕把縫線側拉出來。縫線比較長的地方還要先把縫線剪成一段段的小段,而且抽出來之前要把外露的縫線都剪掉,避免外露的縫線經傷口內抽出感染傷口。
旻宇拆得很認真。秦煬靠坐在病床上,看著他,覺得他全神貫注的樣子特別迷人。
陳醫生低頭笑了笑,出去了。別的人病人拆線的時候要麼怕得不敢看,要麼好奇盯著創口看。哪有秦煬這樣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醫生看的。
旻宇幫秦煬把腳和手上的縫線拆完,又消毒了一遍,蓋上無菌紗布,固定好。秦煬樂呵呵的看著剛處理好的手,奉承道:“寶貝,你真厲害!”
旻宇收拾工具,懶得理他。秦煬又噌噌的挪過來,“我也厲害吧,一聲疼都沒叫。”
“。。。。。。”旻宇無語,拆線本來就不疼好嗎?
“你下午忙嗎?”秦煬坐在床上,抬頭望著旻宇,滿臉的可憐相。
“忙啊。”旻宇柔聲答道。他知道秦煬一個人呆在單人病房裡無聊,可是自己總不能把自己的所有工作都推給別人,請整個月假來專職陪他聊天啊。而且還是在自己上班的醫院,這樣感覺很怪。最重要的是他也知道秦煬其實並不是真的希望旻宇把他當成徹底廢了的可憐蟲寸步不離的照顧。
“我一有空就下來陪你。”旻宇親了親秦煬的嘴安慰一下。秦煬叼住他的唇就不放了,就跟牛皮糖似的。
“要不要看電視?”旻宇幫他把電視遙控器拿來。秦煬扭過頭說不看,“我想看你,電視哪有你好看,什麼都沒你好看。”
上班時間到了,旻宇要出去上班,發現自己的工作牌不見了。翻遍全身的兜都沒找到,腦子一轉,把秦煬翻過去,真的在他屁股下面翻出了自己被壓得熱乎乎的工作牌。
“秦煬,你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幼稚了呢。”旻宇掐著他那張厚厚的老臉。
“人家說幼稚就是給喜歡的人看的。”秦煬得意的說道。覺得自己又拍了一個很漂亮的馬屁。
“哦?是嗎?那你覺得我幼稚嗎?”旻宇挑了挑眉。
“。。。。。。”這是該回答幼稚呢還是不幼稚呢?秦煬突然發現這問題放到旻宇那好像就變得很難回答。好吧,又搬石頭砸了自己一腳。
旻宇拿工具盤去還給陳醫生,順便了解秦煬的傷勢恢復情況。秦煬身上的傷雖然都不是致命傷,但是從受傷的位置和造成創傷的器具可以看出他曾遭受過人為的酷刑。這些酷刑的過程和原因因為警方的任務性質決定秦煬不可能跟醫生詳細描述。特別是對旻宇,秦煬怎麼忍心跟他說這些殘酷的事。他只想讓旻宇看見他活著回來了,現在好好的在他面前就夠了。
旻宇翻閱著秦煬的CT片和病例,眼圈不知不覺就紅了。看得見的傷尚且如此之多,那看不見的傷呢?
當年美軍虐囚醜聞爆發後,美國中情局的一些刑訊手段也被公之於眾,其殘酷程度令人觸目驚心。例如水刑,把囚犯綁在木凳上,腳高於頭,不能移動。然後在囚犯嘴上蒙一塊布,在上面灌水,讓囚犯處在一種又漲又憋氣像要被淹死的感覺中,每次換氣時間不超過40秒,然後迴圈。這種刑訊手段不會致人於死,但是那種不斷經歷瀕死狀態的折磨足以徹底摧毀一個人的精神意志。
秦煬都經歷過哪些酷刑,旻宇無法而知。但是他知道秦煬的案例並不是唯一。為了我們國家的安寧,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