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禮僕婦們候在那處,待得從人下了乘石登階而去,但有條不紊的搬了行禮向東庭行去,到了東庭各室,細細安妥當,又著了烹夫備了熱食,這才退下。
凝著那些寺人世婦的背影,一時只覺恍惚,這段時日勞心勞力,總算是可以好好安歇一下。
再看看一側與兄熙等相談甚歡的子郜,他正說著那場惡戰,而與他經歷那些的娥,卻並不在了。
與此同時,林修然亦被捆縛高臺,只怕明日蚤朝過後,便會決定如何處置他,想至這裡,我皺了皺眉。
我並非善人,但有求於他,那日他所求的東西,我卻不能不幫著他。
“娻在想何事如此出神,為兄喚你卻似沒聽見?”
正想著,阿兄的聲音忽地響在耳畔,腦中震了震,抬首對上兄酋一雙溫和的眼,“無事。”
手被人悄悄握住,一看卻是子郜,掙了掙,雖然我並不介意,但這裡是大堂,堂上商旅卿士甚多,怎好意思,只輕輕道了放手。
子郜卻是不語看我,一雙眸子黑黑沉沉。
齊紀看了看桌下那雙交握的手,緊了緊放在膝上的手。
熙倒是放得開些,“娻臉紅了,害羞了,哈哈!”說罷,拍手大笑,見著我的窘狀,他倒好意思如此歡叫,過不得幾日他便要迎新婦了。
“熙莫笑,再過幾日你便迎婦了,到時看你還如此笑我!”提起新婦,熙卻是臉蛋稍紅,那日裡帶了齊紀去尋醫師,並非聽娻之言將裌送回宋,反倒一路直向魯國行去,卻不知回到魯宮,阿兄正幫他談婚事,那女子竟是大膽也隨了來,兩人彼時不知對方身份,在賓館處因著塊玉還起了爭執,那女子堪堪被他氣哭,直罵他豎子……
這個,新婦嫁過來,要知道自個兒夫君便是那搶玉之人,也不知會有何反應。
“娻,莫再氣惱熙罷,他這些時日少不得煩惱呢。”
反射性一抬頭“發生何事?”
兄酋卻看著埋頭不語的阿兄笑而不語。
子郜仍握著我的手不放,我也就隨他了。
眾人說些婚姻之事,齊紀一人坐著,見對面兩人恩愛情深,一時心中發澀,又見眾人不動桌上膾鯉醴酒,忙轉了話頭,勸了道,“來,天佑我朝,敬上一爵!”
舉爵碰了各自飲,爵後那雙眸子卻難掩疲色,如此倒不知當初自己是否太過草率,一聽娻不願接受媵女,便斷了往來,如果細細勸服,再徐徐圖之,不知是否還是如今這般光景。
眾人喝罷,兄酋卻不知為何一聲長嘆。
我乃婦人,便沒有喝酒,見兄酋長嘆,知他有何心事,“阿兄這是怎地了?大周大捷,阿妹尋得子郜,當愉悅才是!”
“為兄只是為魚與闢嘆了罷,當初本是娻嫁去陳國,卻臨途生變,陳磊逆周,眾多將士因之傷亡,只怕天子不會善罷甘休,再者聽人言,陳磊所造武器前所未聞,殺傷力卻是極大,不見動作,大周士卒便十去其三……這般東西,只怕王叔心中……倘若那般……”說罷又是一嘆。
提起魚與闢,我的眸子黯了黯,手上卻是一緊,抬眸對上子郜沉沉的眼,我笑了笑復低下頭去。
手上卻是被人再次翻了過去,此時變成十指相握了。
阿兄的一番言論正應了那匹夫有罪,懷壁更是罪上加罪,心中一時紛亂,情緒有些躁動起來,舉杯就要飲去,卻是被子郜攔了,對上子郜笑眯眯的眼,其中精光閃過一二度,只聽他道,“娻,昨日深更己是輾轉榻側,說身子不適?這醴酒還是莫要喝了罷!”
這般關懷本也無甚不對,只是此時情景不對,他那眼笑眯眯地,我哪會不知他是何心思。
現下心思重重,懶得理會他那心中小九九,而是笑著望向對面的兄酋,“阿兄,一會食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