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段,停下腳步回頭衝他招手,嘴裡喊著“快快,再晚出人命了。”顧難得只好強忍疼痛跟他跑。
轉過三四條街,幾個巷子,來到一個街口。顧難得累得上下喘氣,加上沒吃飯,屁股和腿又痛,差點癱在地上。
“到地方了?”顧難得問。和尚回答:“到……到了。”
“究竟什麼事?”
“老爺,我剛剛看到有個胖子。他……他拿著幾個包子在街邊吃!”
“嗯嗯,吃包子,然後呢?”
“一身的黃土布衣服。”
“好,黃土布衣服,然後呢?他幹什麼了?”
“他他他……”和尚湊近顧難得耳邊,顧難得也緊張起來,連忙把耳朵湊過去。和尚壓低聲音說:“他……他沒戴帽子。”
“就這個?”
“就這樣啊。”和尚一臉認真的點頭。
“你大爺的!”顧難得氣壞了,府尹大人欺負自己,掌刑衙役欺負自己,如今連個瘋和尚也敢來消遣自己。
“呼啦”一聲,顧難得伸手把腰刀抽出一半來。瘋和尚見機很快,抬腳一跳,就跳出三尺開外,踢踢踏踏地跑掉了,遠處隱隱還傳來哈哈的笑聲。
顧難得剛想追上去,忽然聽到一陣人聲鼎沸,下意識地把頭轉了過去。
此時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天色昏沉沉的溼熱,路邊又沒幾棵樹,街面上並沒有幾個行人。顧難得站的位置是個丁字路口,路兩邊都是店鋪,幾個看店夥計在櫃上打瞌睡。
街口拐角處有間布店,嘈雜聲正是從布店後面傳出來的。
嘈雜聲越來越大,顧難得的瞳孔猛然收縮,只見一名穿著黃土布衣服的胖子,光頭沒戴帽子,嘴角流淌著口水,從店裡跑到街上。在胖子後面,幾名赤條條光著上身的壯漢,手拿棍棒,正在後面叫嚷著追,後面一個穿紫色綢布員外衫的男子捂著脖子跟出來,脖子上正淌血。
眼看那胖子朝自己奔過來,顧難得心中也是一怔,想起那瘋和尚說的話。他雖然身上帶傷,畢竟是練武的行家,見胖子跑近了,側身閃在一邊,伸出左腳,一個掃堂腿踢向胖子。胖子正向前跑,這一腿正好掃在他膝蓋上,胖子當時就狗啃泥趴在地上。
幾條後面追的大漢,掄起棍棒就打,其中那個身穿紫色員外衫、捂著脖子的男子,在一邊指揮,嘴裡還惡狠狠地叫著:“打!打!給我往死裡打!”
顧難得怕打出人命,忙衝上來亮出捕快的腰牌:“臨安府捕快,都給我停,別打了。”
見是官差,那個捂著脖子的男子忙叫眾人停手,來和顧難得解釋。
“小人乃是這布店的少東家。這廝是小人店中夥計。今日小人看他精神不振,說了他兩句,也不知怎麼了,突然發起瘋來。小人上去呵斥他,他居然蹦起來,抱著老子……呃,不,抱著小人就咬了一口。就算老爺您不來,小人把他打了這一頓後,也要送去衙門口。”
自稱少東家的男子一邊抱怨著,一邊伸著脖子。顧難得仔細觀看,果然有兩排清晰的牙印,還往外流著血。
顧難得心中一怔:“我正愁沒處抓咬人的人犯,此人竟撞上門來,莫非那瘋和尚是故意引我來的?——可是他又如何未卜先知,知道這裡有個咬人的瘋子?”
他正想著,眾夥計已經將地上縮成一團的胖子捆了起來,又用汗巾塞住嘴。顧難得問少東家:“你這傷確是他咬的?”少東家苦笑道:“怎會有假。”
顧難得一點頭:“那甚好,你也同我走一趟罷。”那少東家有點怕見官,為難道:“這夥計吃我喝我,又傷了我,罪狀明明白白,何必還要我去?”
顧難得不便和他說明白,便含糊道:“你是苦主,你不去,叫老爺如何審這官司?”少東家以為是顧難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