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許仙。別的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能做的了。
顧難得邁步走到儀門外,看著府衙門口那副煊赫楹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忠心昭日月力革弊端上書北闕,正義滿乾坤嚴懲邪惡施法南衙。”,又想起府尹大人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禁連聲嘆氣。
正想著,肩膀忽然被人一拍。顧難得回頭一看,原來是王押司:“顧捕頭,今天那二十下板子,傷可還好?”
顧難得想起在王三家,王押司不肯在府尹面前給他作證,便不大想理他:“小人不過是個捕頭,身子賤得很,哪敢勞動押司老爺問我的好。”
王押司略帶尷尬:“哎呀,老顧,你我多少年交情,我能害你不成?老顧啊,你也做吏多年,怎麼就不會看老爺眼色呢?”
“是是,我就是個整天外面瞎跑的臭腳巡,能和您這識文斷字的押司比?臨安城誰不知道您是半個府尹老爺,跺跺腳,這臨安城樓子都得晃三晃。”
“老顧,你那麼說就欺心了。你在王三家非要和府尹大人對著幹,我沒在旁邊朝你搖頭擺手?我給你作證?大人當時正在火頭上,我要是給你作證,那就是二百板子,你一百,我一百。”
王押司說到這裡,右手捏成拳頭,在胸口捶了兩下,又苦口婆心道:“衙門裡做事也幾十年了,老顧你脾氣也該改改,要不得吃多大虧?你那天在王三家救了我一命,這我記得,這份恩情,只要不麻煩,我肯定得回報你。”
“麻煩就不回報了?”顧難得默默地在心裡反問一句,但沒說出口。
王押司這番話,想想也是有理。這衙門裡人情本就涼薄,有了事都是各掃門前雪,也怨不得王押司。
顧難得想起布店少東家塞給過自己銀子,便從懷裡掏出幾個小錠子,對王押司說:“老王,如果你還記得那天在王三救你命,幫我做件事。”
“沒問題,老顧你說,只要不傷天害理,只要不有損朝廷利益,只要不牽命案黑幫……”
“行了行了,別害怕,就是幫我做點小事。”顧難得沒好氣地喝道,“王押司您面子大,典獄司那邊幫我說合說合——布店少東家和夥計,這兩個人務必分開關押,不可令他們和其他犯人接觸,官差牢子也別去找他們麻煩。”
“兄弟放心。”王押司見顧難得說得真誠,不禁也義氣衝頭:“這四兩銀子,我一分也不會留下,都散給典獄司的夥計們。你說什麼,我都讓他們照做就是。”
這王押司,果然是個信人。他與顧難得告別之後,一刻不停直奔典獄司,叫來幾個相熟的小節級大牢子,將顧難得的話轉述一遍,然後掏出二兩銀子分給眾人。眾人見有王押司發話,又有銀子擺在面前,黑眼珠瞪著白銀子,沒有不答應的。
王押司看老顧吩咐的事都辦到,自己也覺得還了大人情,揣著另外二兩銀子喝酒去了。眾位節級牢子有銀子拿,又看著王押司面子,自然對這兩人另眼相待,只等明天府尹大人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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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押司白得了銀子,覺得這一天真是快活。與此同時,許仙卻陷入深深的苦惱。
他從公堂回到家裡,繼續鑽研那十幾個培養盞,可是全無頭緒。許仙翻遍醫書,茶飯不思,連覺都不想睡了。出於醫生的直覺,許仙認為這件事絕不簡單,不盡快弄清楚,會出現大麻煩。
他為了方便研究,索性把放在地下室的培養盞全搬進書房,可以隨時對照書來看。白素貞想幫忙,卻被許仙阻止。這是個麻煩活兒,不能磕不能碰,連先後次序都不能錯,最好不假手別人,哪怕是老婆都不成。
白素貞看許仙這般焦慮,也跟著著急。可惜自己雖有千年道行,在這方面卻使不上力氣。
作為一個家庭主婦,白素貞煩惱的時候,喜歡做家務。她把藥房大堂和臥室都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