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他負有“額外小心”的責任。在富裕的家庭,人們更多地依靠一些從英國或妓院引入的技術,其中之一便是沖洗,這需要源源不斷的水源,還產生了婦女潔淨器——據說曾因不雅而推遲生產。1906年,自由派的新馬爾薩斯主義者想把生育控制技術教給無產階級婦女,於是打出了這樣的口號:“女同胞們,要學會想做母親時再做!”並散發避孕套和吸水海綿。他們的宣傳經常激怒婦女,對於她們來說,這是不可能的要求,她們對這種干預私人事務的做法極為震驚。一旦發生意外,許多婦女寧可選擇流產。流產變得越來越普遍,尤其是城市中已經有幾個孩子的婦女;到20世紀之交,流產似乎被作為避孕的一種方法來使用。安格斯?麥克拉仁將流產視為社會底層女權主義的一種體現,或者至少也是不願生產或殺嬰的婦女意願的體現,但這種觀點是否正確呢?後一種觀點在19世紀上半葉非常流行,但在第二帝國時期則被嚴厲打擊(每年有上千起檢舉流產的事件發生),於是逐漸消亡了。然而,個別殺嬰事件仍然不時出現,主要是一些鄉村女傭,她們擔心撫養私生子會受到歧視。
儘管生育控制技術在19世紀有所發展,避孕方式的缺點還是使“意外”經常發生。父母不想要的孩子如果生下來了,其未來便會面臨極大危險,是被慘遭遺棄,還是被接收為家庭成員,只能由命運來決定了。
但是人們還是非常渴望擁有孩子,不是因為家庭的原因或是他們的角色需要這樣做,而是因為他們希望能夠為人父母。對於女人來說,做母親是生存的原因之一,但男人也有想要孩子的慾望。“沒有孩子的女人就是個怪物,”路易絲?巴爾扎克,《兩個新娘的回憶》中的女主角這樣說道。“我們唯一的天職就是做母親,”結婚10個月後,卡羅利娜?布拉姆…奧爾維耶在日記中傾訴道:“我傷心的是還沒有一個孩子,如果有的話我將會全身心地去愛他,他會使我接受現在的生活。”(1868年1月1日)為了有一個孩子,她不遺餘力,包括去醫院進行治療、洗溫泉和拜訪教皇,教皇的祝福14年後為她帶來一個女兒,她為其起名叫瑪麗…皮(瑪麗?派厄斯),以表示對教皇的敬意(派厄斯是一個義大利教皇的名字——譯者注)。居斯塔夫?德?博蒙曾經與托克維爾討論過妻子的懷孕問題。博蒙非常關心妻子,撰寫書籍的事情也放了下來,一方面渴望做父親,一方面對妻子的痛苦傷心不已:“看到可憐的妻子,有時候我真想把孩子送給魔鬼……然而我卻將這件事視為一種幸福,孩子是我們的全部話題和希望。”(1838年6月10日)與母性情感同時,或許相應地,父親對於“嬰兒”的感情也出現了,即使它還是個胎兒,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父母與孩子(3)
渴望擁有孩子的想法並沒有使父母去領養別人的孩子,血緣關係仍然是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雖然第二帝國使領養制度化,但這個領域的變化,尤其是涉及到家族名字的傳承時,還是極為緩慢的。
生產完全是個人——女性——的事情,甚至討論和回憶這件事的方式也是如此(對於女人來說,這是一個永無休止的話題)。手術室就設在家裡的床上,或是父母的床上,男人則被排除在外,除了醫生。所幸生產已經按照醫學程式來進行了,比較富裕的家庭中,越來越多的醫生出現在了床邊。由於僱用接生婆的費用較低,加上傳統習慣,接生婆仍然是主要角色,但其地位卻在不斷下降。在醫院生產是貧窮,甚至是恥辱和孤獨的象徵,因為鄉村未婚女孩到城市生產之後便將孩子遺棄。勒?佈雷和託德告訴我們,在法國西部、西南部和中部,“人們對私生子的排斥把母親們趕到了醫院”。直到一戰後,人們才普遍轉到醫院進行生產,即使在那時,轉變速度也不是很快,主要是巴黎的一些進步人士,因為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