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芥,燈滅時風起處便乍然而逝,全然不由自身做主……
那琴音聽到他耳中,卻仿如聽到孤雁哀鳴、寂猿長啼,一時襟袖沾淚、憔悴愁腸,更是悲難自抑,不由放聲大哭起來。
琴音似反被小弦的哭聲感染,越拔越高,跳蕩幾下,已是曲不成調,驀地錚然有聲,卻是啼湘琴已斷一弦。只聽到水柔梳悵然一嘆,琴音忽啞,再不復聞。
不知過了多久,小弦哭得累了,收住淚怔怔發呆。卻聽花想容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我喂清妹喝了些粥,休息幾天就好了。”
小弦猶想著那日下棋的情景,喃喃分辨道:“我本可用其它的方法贏下此局,本不必非要讓莫大叔送命……”
花想容一嘆:“你也不必自責,我聽爹爹說起了這一戰的緣由,四大家族實是多虧了你方能勝得這一局,上上下下都極感激你……”
小弦黯然道:“那有什麼用,清……水姑娘是絕計不會原諒我的。”
花想容安慰他道:“清妹悲傷過度,說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過後她自會明白……”
“不,你不明白。”小弦截然道:“我知道,她會恨我一輩子!”此言才一出口,心中又是莫名的一慟。
花想容苦笑,正要解勸他幾句,忽聽到鳴佩峰下傳來一個渾朗有力的聲音:“林青求見景閣主!”
小弦一躍而起,口中大叫:“林叔叔。”他數日前本還想自己武功全廢,不願做林青的拖累,寧可一輩子留在鳴佩峰中陪著愚大師終老。但經了這二日的變故,再加上被水柔清那般記恨,一心只想早日離開此傷心地,此刻聽到林青的聲音,又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父親,如何還能按捺得住,也顧不上分辨道路,悶著頭直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花想容乍聽到林青的聲音,又驚又喜,呆了一下,紅著臉朝小弦大喊:“當心迷路,讓姐姐帶你去……”
小弦才奔出幾步,忽被一人攔腰抱住,耳邊傳來景成像低沉渾厚的聲音:“我倒要看看這個於萬軍陣前公然挑戰天下第一高手明將軍的暗器王到底是何等人物?!”
小弦聽景成像的語氣似是頗含敵意,心頭一沉:明將軍既然是四大家族的少主,景成像自然絕不容林青有擊敗明將軍的機會,只怕立時便會對林青不利……
景成像抱著小弦大步往前走去,口中猶提氣揚聲大笑:“暗器王大駕光臨,景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花想容正要跟上前去,一旁閃過花嗅香,對她沉聲道:“容兒先回翩躚樓去。”她雖是一心想見林青,卻是首次見到一向灑脫不羈的父親露出這般鄭重的神情,雖是百般不情願,終不敢違逆,怔然停步。
小弦見到花嗅香、水柔梳與物天成俱隨行於後,心內更驚,還只道四大家族意欲聯手對付林青。在景成像懷裡拼命掙扎起來,口中大叫:“放我下來。”卻哪裡掙得脫。
花嗅香上前兩步拍拍小弦的肩膀示意讓其放心,望著景成像肅然的臉孔,欲言又止,長嘆一聲。
才過通天殿,便看到一白衣人負手立於入山處那片空地上。四大家族的弟子雖是一向少走江湖,但暗器王的大名傳遍武林誰人不知,只是沒有門主號令不敢上前,均在遠處三五成群地圍觀,一面竊竊私語。
遠遠望見林青那桀驁不馴的身影,小弦眼睛不由一紅,卻是不見父親許漠洋與蟲大師。
四大家族四位門主均是第一次見林青,皆在心中暗喝一聲彩。看他不過三十出頭,身材高大、體魄完美,卻一點也不給人以魁梧的感覺;烏黑的頭髮結成髮髻,隨隨便便地披在肩頭,說不出的飄逸俊朗;輪廓分明的面容上最顯目的便是那高挺筆直的鼻粱上嵌著的一對神彩飛揚、充滿熱情的眸子;微風吹亂他的束髮,隱露出其背後所負的那把名震江湖的偷天神弓;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