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弩是從盧照掛在後腰的,被趙鯉摸到了手裡。
除惡務盡,如果這次走丟了南齋,下一次再想找到他的蹤跡,難上加難。
上緊的弓弦一鬆,箭矢飛射而出。
趙鯉六親不認的狠辣,讓在場諸人一時都沒能回神。
包括沈晏在內的幾人,並不知道趙鯉內裡已經換了靈魂,對這個世界的父母沒有半點感情,因此對她的思考模式產生了嚴重的誤判。
箭矢破空射來,林知只覺得時間都好像變慢了些,他將趙淮提到身前試圖擋住那支箭。
但手弩的力道速度非同一般,疾射而來的箭矢狠狠釘入林知的右邊鎖骨。
靖寧衛抓捕用的特製箭頭十分陰毒。
三稜箭頭破體而入瞬間撕裂開一個巨大的破口,不能及時處理,便會流血而亡。
林知的鎖骨箭矢的力道下碎成兩截,他在巨大的力量帶動下,踉蹌後退了半步。
“沈大人。”
趙鯉提示的話音未落,面前沈晏已經身影一閃,傾身逼近林知。
盧照反應慢了一拍,但沈晏一動,他也跟隨其後。
沈晏在左,盧照在右,趙鯉居中。
三人同時殺去。
沈晏袖中滑出一柄短刃。
直刃刀身,刀脊上的錯朱花紋在昏暗光線下一閃而逝,直直沒入林知胸口。
蝕月三殺刀法在沈晏使來更加陰毒,破心勢發動,刀鋒瞬間撕碎心脈。
林知身上的蟲群爬動,形成的詭異流淌起來,向著他的胸口圍攏,以軀體阻擋沈晏的刀勢。
但趙鯉和盧照的刀也當頭劈來。
三人的攻勢合作十分默契,連狠辣也是一脈相承。
趙鯉的長刀刀鋒最利,直撩林知下三路的弱點。
雪亮刀鋒如匹練,作勢就要手刃親爹,將趙淮連帶著他身後的林知一同砍碎。
盧照的刀則是當頭劈下。
沈晏眼角餘光看見趙鯉的動作,動作一頓,心中念頭飛轉,終是撒手棄了短刃,探手抓住趙淮的衣襟,將已經暈厥過去的趙淮一把奪過,踹到一邊。
話說來長,但這些動作只在一瞬間完成。
只聽呲呲兩聲。
林知下腹部到胸口被趙鯉快刀劈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
盧照的攻勢卻被他側頭化解,最後劈在了肩上,幾乎將林知的半個肩頭剁下。
噴射的血混合著內臟,因人體內部的壓力從傷口噴射而出。
漫天血霧,均勻的塗滿了整個房間。
趙鯉三人避無可避,被淋了個通透。
林知咳嗽兩聲,踉蹌退了一步,鮮血湧出他的口鼻。
倚靠著牆壁,緩緩的滑坐下去,在牆面留下一道殷紅的血痕。
正對他的趙鯉只覺得眼前一紅,急忙閉目側頭躲避,卻還是被淋了一頭一臉的血。
她心中一跳,擔心林知的血中藏著南疆朱提的蟲,閉著眼睛後退一步,就伸手去摸圓桌上的酒壺。
但她剛伸手,便覺得面上一涼,酒氣濃烈的液體潑在了她的臉上。
然後一隻大手,就著酒液在她臉上揉饅頭一樣搓了一把,給她擦去眼皮上的血。
趙鯉強忍住酒在臉上火辣辣的疼感,張開眼睛一看,沈晏半邊身子都是血,正拿著酒壺往她身上淋。
南疆蠱術中的蟲雖然可怕,但也最是畏酒。
看沈晏自己也一身狼藉,趙鯉急忙道:“沈大人,你自己留一些。
沈晏卻不聽她的,將壺中剩餘的酒液,灑在了趙鯉身上,同時擺手示意無事。
“別爭了,我這有。”
盧照及時說道,他舉了舉手上小半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