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從去年叨唸到今年,終於在夏天把他盼了回國,怕還是因為琨兒的喪事。
“不作數,你爹先喊我的!”葉啟榕搖頭晃腦頤指氣使的樣子:“你還沒給小叔磕頭呢,快跪下!”
葉珣站著不動,撇撇嘴:“耍賴!”
葉啟榕有些詫異的望向葉啟楠,一直以為,葉家生出他這樣離經叛道的已經是極致,竟然還有比他更離經叛道的。
“你最好別惹他,惹急了連我都敢罵。”葉啟楠見怪不怪的一笑,也不管啟榕驚的要掉出來的眼睛:“進屋說話吧。”
客廳中設了香案,擺著葉琨的遺像,兩邊燃了白色的蠟燭,火焰跳動著,似明似滅。
葉啟榕在客廳中央止步,抿了抿薄唇,半晌才哽咽的說出話來:“琨兒,小叔回來晚了!”
葉啟楠伸手搭在弟弟的肩頭,緊握了一下:“這麼些年,你們名為叔侄,卻情同手足。有你這份情誼,也是琨兒的福祉。”
葉啟榕嚥了口淚,望著天花板:“我不好,我早該帶他去上海,老大老二就都不會有事。”
葉啟楠苦笑了搖頭,盯著葉琨的遺像,無言以對。
葉珣在父親的書房讀書,一邊暗罵自己犯賤,彷彿只有父親在身邊拿板子藤條盯了才能靜下心來。
葉啟榕拿了海外的賬目給葉啟楠過目,美國的經濟危機給葉家造成了相當一筆損失,他面帶慚色對葉啟楠說:“榕兒只能竭力搶救,部分資產會撤回國內,把損失降到最低。不過,榕兒會盡量週轉,給哥一個交代。”
“榕兒,你不用給我交代,”葉啟楠擱下鋼筆拉他在沙發上坐了:“哥相信你的人品和才能,美國的情況,報紙上早有耳聞,有什麼難處,一定跟哥開口。”
葉珣突然停筆抬頭,心裡不是滋味。
“相信你的人品和才能!”假如二哥從昌州回來時,葉啟楠也能對他說這樣一番話,是不是一切都不會這麼糟,最起碼不會給兩個人留下這樣的遺憾,陰陽兩隔,再難彌補。
“這次回來呆幾天?”葉啟楠問。
“明天一早就走,回上海。青霽堂柯老闆女兒大婚,我得趕回去參加婚禮,前陣子盤下一塊地,順道可以簽了合同,咱葉家無心與青霽堂結仇,這個仇也結不起,所以這次的合作非常重要。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珣兒的追殺令也能撤出來。”啟榕嘆氣,不忍讓兄長失望的樣子,抬頭看見葉珣翹著頭盯著他們看,笑罵道:“小子,讀書也這麼心浮氣躁?”
幼年時闖下的禍事,如今要全家人替他操心,葉珣一陣感激,卻還是搖頭還嘴:“我又不去考狀元。”
“葉珣!”葉啟楠蹙眉喊他,“改不掉你這回嘴頂撞的毛病?!”
葉珣最怕父親連名帶姓的喊他,縮縮頭一副畏懼的樣子。
直到葉啟楠出門小解,他才敢小聲問葉啟榕:“父親身邊需要人,小叔為什麼不留在家裡。”
啟榕一臉怪笑拍了他腦袋說:“你小叔是個百無一用的商人,就知道玩槍玩車玩女人,留在家裡敗壞門風法度,還給你爹找煩添堵。”
事實上並不像葉啟榕說的那樣,一年以來,關於小叔的話題葉珣聽過不少。父親口中,小叔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弟,調皮搗蛋,愛耍小聰明;姨娘和家人們眼裡,小叔是允文允武的天縱之才,從小書讀的好,還能騰出大筆的時間學槍玩車,淘鬧闖禍。同葉瑄葉琨中學沒能畢業就進入軍校軍隊不同,葉啟榕上的一直是西式中學,他喜歡研究書畫,曾在課上用鉛筆留下幾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