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輕輕敲敲馬車壁,進喜兒的聲音傳進來:“奴才明白。”馬車行的更緩,小初不無感激:“多謝公子體貼。”小意在睡覺,馬車行慢些更好。
楚懷賢含笑:“不,我是讓馬車在外面轉幾圈,我有話要和你說。林小初,還記得當初我收留你時,你答應過什麼?”
“可是咱們一筆勾銷了。”林小初據理力爭。事後想想遇刺客那天,其實還是公子和進喜、進財救了自己。但是林小初要爭一下,自己有出力不是嗎?至少算忠心。而且如果不爭,一不小心自己這身子主導權又不是自己的了。
對於林小初難關過去後不認帳,楚懷賢很能領會。公子的大度,是因為是他逼著林小初重回自己身邊,楚公子內心還是善良而且認理的。今天和小初在馬車裡說收房的事兒,楚懷賢不是要再開展一次辯論。他面上笑容掠過,和氣地道:“我記得你忠心過。”
漢字是天底下最好的語言,只加上一個字意思就大為改觀。小初駭然地重複道:“忠心過?”然後很是不樂意還在再爭:“是忠心,沒有過。”
楚懷賢目光如炬看過來,看得小初心中怦怦跳,不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麼。“你這忠心沒有過?是這樣嗎?”楚懷賢慢慢問出來。目瞪口呆的林小初呆住了,少一過和多一過,又延伸出別的意思來。
我忠心過期還是沒有過期?林小初腦海中一閃,不與楚懷賢就這句話多糾纏,只是陪笑臉兒:“公子有話直說就是。”小初心中委屈,我雖然會認字,有個學歷。可是公子是文武雙全,會看書會舞劍不是嗎?就算大家勢均力敵,可是天時地利人和,林小初一樣也不佔。罷罷罷,此時弱你一頭,我讓你一步不爭論了。
林小初只先弄明白這位公子又要轉什麼腸子?
楚懷賢對於林小初近於服軟的話,收起玩味暢快的笑容,只是淡淡一瞥:“沒了。”沒了?這就沒話了。林小初在肚子裡腹誹過,再陪笑道:“老夫人為公子考慮,您要收人,我看春紅姐姐就不錯,又溫柔又會侍候又忠心耿耿,她那忠心和我的相比,永遠不過。”
這諂媚的面容出現在小初臉上,是為著給別人說不盡的好話。楚懷賢又被逗笑,半真半假地道:“欲罷不能這句話聽過嗎?家裡丫頭們都巴著我,你不巴著反而突出。”
林小初噎了一下,心裡燃起熊熊大火。恨不能過去掐住公子脖子問他,氣勢洶洶問他:“難道我巴著你,你就會放過我?”這樣一想,小初面上流露出可憐兮兮,這位公子還是不肯放過我。
“春紅姐姐侍候公子從來跑在前面,比別人跑得要快。”林小初開始讚美房中除了自己和小意以外的所有丫頭,楚懷賢煞有介事的配合:“改天我房中丫頭來一回田忌賽馬,我房中上駒對你這下駒,應該來說她家生子兒,跑不過你這賣花姑娘。”
被無端比成下駒,林小初不甘心地道:“孫臏的主意用在丫頭身上。”楚懷賢大樂,剛笑一聲又掩住口,對著睡覺的小意掃一眼,嗓音放低問道:“你也聽得懂。”楚懷賢來了精神:“你繼續說。”
馬車中沒有別人,林小初滔滔不絕:“夏綠姐姐身條兒好,頗知公子心意。”楚懷賢慢條斯理反駁:“她訂了親事,”
“秋白姐姐收拾房子,公子最喜歡,”
楚懷賢最反駁:“我要個人,不是要搭配的好擺設。”
林小初覺得額頭上有些冒汗:“還有冬染姐姐及房中的眾丫頭,”索性一氣說出來,任他挑去吧。楚懷賢很好心好意提醒道:“冬染也有親事,你舉薦別人也不問問清楚。至於房中眾丫頭,你也是一個。”
無話可說的林小初,突然一笑,是無奈也覺得好笑。冬夜裡就著火盆,馬車在街上兜圈子,我和公子在商議他收房裡人。暖暖的火盆讓人慾睡,林小初倚在車廂上帶了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