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而言,都有益處。
畢竟,張衡是鄧綏親選的人,用起來順手。
她培養起的太史令,旁人貌似無福消受。
太史令好似早早就準備好了辭官的奏疏,當天便遞交給鄧綏,言辭懇切,辭官意向堅決。
鄧綏思索,是她想提拔張衡之事洩漏了風聲嗎?
再說了,她還打算讓張衡在郎中的位置上磨礪磨礪再晉升呢。
太史令好歹是勝兒的人,鄧綏不想表現的如此涼薄。
鄧綏有意挽留,但太史令一句尋求大道無懼艱辛讓鄧綏閉嘴了。
修道,修道,竟連人間富貴都不顧了?
太史令再一次表示,家境殷實,不缺錢。
“陛下可知?”
鄧綏不願越俎代庖傷了母子情分。
太史令點頭“陛下應允了。”
見此,鄧綏便沒有再挽留。
但念及太史令近年來的功績,鄧綏大手一揮,難得奢侈的賞賜了太史令。
太史令也沒有推辭,開開心心的收下。
閒雲野鶴的隱居修道也是需要錢支援的。
陛下說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若他手頭不寬裕,等待他的就不是訪仙問道,而是辛苦勞作了。
他是修道,不是自找苦吃。
太史令並沒有再去向蓀歌辭行,悄無聲息沒有驚動任何人,離開了洛陽城,不知去處。
待劉祜得知訊息後,太史令已經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劉祜傷心了,就好似霜打的茄子。
雖說太史令的年紀比他大了不止一點,但他並不介意與太史令做忘年交啊。
洛陽城中,他鮮少有親朋好友。
當年先帝爺在位時,總是毫不吝嗇的偏愛父王,官宦子女多對他簇擁。
但先帝駕崩,父王先是被強硬要求離開洛陽,後又薨逝,他質子的身份尷尬。
簇擁著他的朋友,都陸續散去。
後來,他逐漸與陛下熟絡,形勢好轉,也懶得去經營那些浮於表面的關係。
如今,陛下命不久矣,太史令竟也走了。
為何要走,他登基後,明明也可以給太史令足夠的信任和偏信。
蓀歌翻了個白眼,好意思嗎,讓一個快死的人做解語花。
所以,蓀歌擺爛了。
太史令離開後,蓀歌按照太史令的要求一點點抹去對他的記載。
而張衡上任後,也是有聲有色。
除了劉祜隔三差五惦記著太史令,好像越來越多的人忘記了這個總是跟在少帝身側的太史令。
四月乙未,蓀歌似有所感,坐在了那棵早已枯死多年的大樹下,樹影斑駁,日影婆娑,微風鳥鳴。
蓀歌看到枯樹邊的地上有新的綠芽衝破了泥土,冒了頭,幼小纖細卻又綠的純粹。
蓀歌不知,這算不算是大樹的新生。
也不知,漢和帝劉肇看到這一幕,是否會了卻心中的遺憾。
“秋霜姐姐。”
蓀歌已經不記得她有多久沒有喚過秋霜姐姐了。
她為帝王,一聲姐姐,便能要了秋霜的命。
“秋霜姐姐,離宮吧。”
“我為你準備的地契店鋪就在寢殿的那個匣子裡,你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