蓀歌鬆了一口氣,她可沒有青天白日被扒光捆綁在椅子上的愛好。
杖刑可以有,反正就以她撞石像的結果來看,二百五十杖,最多皮開肉綻流流血,不打緊。
誰讓賊老天坑她,讓她拿了這麼一手爛牌,簡直就是想要玩死她。
蓀歌很是懷疑是不是她以前興風作浪惹的貓嫌狗厭,賊老天看不下去了,才降下一道雷,送了她這麼一份大禮。
在蓀歌心中咒罵賊老天時,李斯先是派人尋來醫師立於一旁,緊接著又精挑細選了格外光滑沒有一根倒刺的大竹板,枕戈待旦,面容肅穆。
這份突如其來的儀式感,讓蓀歌覺得李斯不是在行刑,而是在承接榮耀。
“趙府令,你放心,我有分寸。”李斯試探性的揮了下竹板,安慰道。
杖刑和杖斃的區別,他還是分得清的。
“啪……”
“啪……”
蓀歌下意識慘叫出聲,然後猛然意識到竟然不疼,撓癢癢似的,李斯這水是不是放的太過分了。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李斯放的水。
她不管,她要引李斯為知己。
蓀歌氣定神閒的扭頭看向身旁揮舞著竹板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李斯,心中止不住敬佩。
不僅講義氣,演技還登峰造極。
咳咳,演戲演全套,她懂。
不得不說,這李斯還真是個妙人兒。
蓀歌轉過頭,不鹹不淡的繼續慘叫著,叫著叫著還漸漸有了韻律感。
只是……
隨著時間的推移,慘叫聲求饒聲越來越低,取而代之的是低沉平穩的呼吸聲。
李斯:(#?Д?)
這杖刑,到底是在懲罰誰。
打了這麼久,大汗淋漓,手心磨的紅腫,老腰痠疼,幾乎都直不起來了,被打的趙高,竟然睡著了?
天地良心,雖然他的確是控制了力道,但正常人此刻最起碼兩股間早就鮮血淋漓了。
難不成,陛下面前的紅人,不僅頭鐵,兩股也鐵?
兩百五十杖,才打了一半不到,想到他還得揮汗如雨揮動竹板,就覺得生無可戀。
他這把老骨頭,真的是受不住了。
李斯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口氣沒上來,手中的竹板徑直落地,他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癱軟暈倒在地上。
“丞相大人。”
嘈雜的呼喊聲,混亂的腳步聲將睡夢中的蓀歌驚醒。
蓀歌詫異,同她肝膽相照相見恨晚的知己李斯是怎麼了?
在醫師的急救下,李斯幽幽轉醒。
“丞相,你的準備還真是周全,趙高這廂承情了。”蓀歌趴在椅子上拱拱手,誠意十足的開口。
用生命在放水,她很是感謝。
話鋒一轉,蓀歌繼續道“不過,丞相大人,諱疾忌醫可不好。”
李斯黑著一張臉,氣息紊亂,幽怨的瞪著蓀歌。
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