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難道,“酒隱安陸,蹉跎十年”是李白逃脫不了的宿命嗎?
哪怕,李白拒絕了許氏求親。
哪怕,李白此生並未成為令人不齒的贅婿。
哪怕,李白比之劇情中更加光彩熠熠。
只是因為干謁不順嗎?
不,這不像李白的風格。
她眼中的李白,從不是如此容易認輸的人。
“不,阿兄肯定出事了。”
蓀歌咬咬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篤定。
她抬眸,又將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似是要將每一個字印在心中。
半晌,緩緩的將信整整齊齊的摺好,放回信封之中。
孟浩然挑眉,滿是不解。
這明明是一首恬淡到極致,似世外桃源寧靜安樂的氛圍,李明月是如何斷定李白出事了?
這解讀,是不是過於草率了。
還是說,這麼多年,他學藝不精,會錯了意。
“孟夫子,無關詩詞造詣,全靠一母同胞心意相連。”
似是看出了孟浩然的心思,蓀歌輕輕開口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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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李白這報喜不報憂是跟誰學的。
難道,家人不應該是最大的底氣最強的依靠嗎?
蓀歌心中不快,但擔憂更佔據上風。
“孟夫子,接下來的江南遊怕是不能結伴同行了。”
“我擔憂阿兄,不見難安。”
白兆山,桃花巖。
李白信中不提,她也能猜到。
她倒要看看安州安陸,究竟是藏著怎樣的龍臥著怎樣的虎,竟讓李白退避三舍。
孟浩然心頭一跳,生怕是許家被拒絕後惱羞成怒,自找麻煩。
他和許家,還是有幾分交情在的。
同樣的,與這李家兄弟二人,更是相見恨晚。
他不願交惡發生。
但,依他對許家的瞭解,許公不像是如此短視之人。
從這些年,許家穩中有進,徐徐圖之的發展,便能看出許公的睿智。
不是許家的話,那安州還有什麼人會逼的李白隱居?
這事情,越發撲朔迷離了。
“這事情,越發有趣了。”蓀歌眉頭一挑,冷聲道。
孟浩然:……
他突然覺得,他心中所思落了下乘。
嘖嘖嘖,格局小了。
明月公子初到揚州時那場轟動全城的接風宴,他也略有耳聞。
如今,時隔很久,依舊為人津津樂道。
隨心所欲,不虧欠不有愧,有恩報恩,有怨報怨。
這樣的李明月,到了安州,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不知明月公子是否介意老夫一同前往。”
“令兄與老夫志趣相投,志同道合,他有難,老夫既已知曉,就無法袖手旁觀獨善其身。”
孟浩然注視著蓀歌冷凝的神情,開口道。
蓀歌微微猶豫,會有人願意在落魄潦倒時見偶像嗎?
不過,偶像的力量不容小覷。
孟浩然的一席話,對於迷茫中的李白也許勝讀十年書。
“當然可以。”
蓀歌和孟浩然立刻結束了樂遊江南,奔赴安州。
早知道,倒不如當時拋下揚州的剛有起色的香料事業,隨李白一同入安州。
與其思考她不知何時離開後,李白無法接受,無法獨立生存,倒不如把握好現在。
剛到安陸,蓀歌和孟浩然在食肆填飽肚子養精蓄銳,便從別的食客口中的三言兩語拼湊出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