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甫?”李清照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名字,聽著有些上年紀。
在汴梁城,她好像還沒有忘年交。
“吏部侍郎第三子,趙明誠。”蓀歌提醒道。
“趙明誠為你三日後的及笄禮,提前送來了賀禮。”
“一本孤本古籍。”
這份禮,並不輕。
孤本向來都是有價無市,幾經輾轉才能有緣得之。
李清照恍然大悟“僅有數面之緣,談論過金石看法,並無深交。”
說這話時,蓀歌緊緊的盯著李清照的神情。
坦蕩,自然。
蓀歌鬆了口氣,她並不是執拗的一定要斬斷李清照和趙明誠這段天定的緣份。
她只是想,哪怕成就佳緣,李清照也能先愛己。
“阿孃,我知趙大人與父親政見不合,派系分明,就刻意保持了距離。”
阿孃從沒有隱瞞過當今的朝堂之勢,改革派與保守派之間的鬥爭,並未因上一屆官員的辭官離世而絕世,反而愈演愈烈。
阿爹師承子瞻先生門下,而子瞻先生口中趙挺之趙大人聚斂小人,學行無取,雙方互看不上。
“那你給阿孃說說,那趙明誠是怎樣的人?”
“單看外貌的話,趙明誠眉清目秀,身形修長,每次偶遇時都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想來恪守禮儀。”
“若論愛好,他痴迷於金石古玩,聽說也會寫詞,只是寫的好像一般般。”
“性情的話……”
李清照頓了頓“女兒還不敢妄下論斷,只是隱約覺得他不夠坦蕩直率,除卻金石古玩,在其他事情上又有些優柔寡斷。”
“這只是相談之後,女兒的感覺,也許並不屬實。”
官宦之家的子弟,說話彎彎繞繞也能理解。
蓀歌:每次偶遇?
汴梁城這麼大,人這麼多,得有多巧合才能次次偶遇啊。
怕不是她家這顆小白菜,已經被趙明誠惦記上了,準備溫水煮青蛙,徐徐拿下。
追人的小把戲,她要是個男子,她也能花樣百出。
說這話的蓀歌,已經下意識忽略了,做太監時她孤寡一生連個對食都沒有,做皇帝時也就政治聯姻娶了個皇后還當女兒寵著,她自己才是千年孤寡命。
還花樣百出?
啥花樣?
搖花手嗎?
蓀歌撇了撇嘴,將趙明誠拋在腦後。
入京之前,她早就讓人將趙明誠調查的清清楚楚了,剛才所問,只是想知道照姐兒的想法。
說起來,趙明誠在汴梁城一眾官宦子弟中,也算是品貌俱佳了。
無紈絝習性,也未曾仗勢欺人,也無難以入目的惡習。
能靠自己考入太學,就算才學一般,也能看的過眼。
至於金石古玩碑文,趙家能養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