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沒亮的時候,徐童就已經早早上門了。
宋老頭把左邊的小房子給他,也算是讓他在這座城市有了一處安身之地。
這兩天時間,徐童白天收拾院子,晚上則是在宋老頭的指點下開始學習扎紙的基本功。
這些基本功別人往往需要日復一日的去練習才能找到要領,可自己因為有道具卡【紙匠書】的幫助,學起來簡直是得心應手。
往往宋老頭只需要給徐童做一遍,徐童練習幾下就能信手拈來,並且做得惟妙惟肖。
這不禁令宋老頭對徐童的天賦又有了新的一層看法。
但這些還遠遠不夠,扎紙的基礎,除了手法和技巧,還要懂得去寫畫,這上面徐童就沒有了道具卡的輔助,只能老老實實的去學。
好在宋老頭也有耐心慢慢的教,雖然兩人也沒正式承認彼此的身份,但師徒的關係已然是彼此心照不宣。
夜晚吃過晚飯後,宋老頭從箱子裡拿出兩張黑白照片給徐童。
他接過來一瞧,只見照片上,一行人穿著官服,留著小辮,整整齊齊的乘坐在馬兒上。
開始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等他仔細一瞧,不禁眉頭一挑,歪著頭看著坐在椅子上擺弄煙桿的宋老:“紙人?”
見徐童看出來了,宋老笑著點點頭,指了指照片左下角穿著破棉襖的男人:
“這就是我師父!當年慈禧太后快不行了,我師父就去給慈禧做紙人,這些都是我師父做的,記住了,他老人家叫薛貴。”
徐童聞言看著照片,不禁一陣出神,這手藝簡直是碾壓李老漢。
這黑白照片沒有色彩,如果不是自己見過李老漢的紙人,連蒙帶猜,怕是根本看不出來,這些騎著高頭大馬的居然是紙人。
“當年我師父,那是大名鼎鼎的紙匠,做出來的東西誰都挑不出毛病。”
宋老拿起煙桿,往裡面墊吧了一撮菸絲,就坐在椅子上抽起來。
一邊抽,一邊說起當年他師父教導他摺紙人的那些往事,滿臉都是自豪。
說著說著,宋老頭就不說了,等徐童抬頭一瞧,這老爺子已經眯著眼睡著了,仔細聽還能聽到陣陣鼻鼾聲。
他回頭看了看鐘表,已經夜裡11點20了,於是悄悄拿下老爺子的煙桿,找個毯子給他蓋上,熄了燈悄悄退出門外。
剛把門關上,遠處一晃一晃的燈光在黑夜中閃爍起來,抬頭一瞧,就見不遠的大樓上閃爍著巨大的燈光,正是劇本殺體驗館的招牌。
“新一輪劇本世界即將開始,請本次扮演者即刻前往大廳集合。”
“注意,請扮演者在劇本開始前儘快集合,超時者將以每分鐘10點劇本分扣除,劇本分不夠,抹殺!”
隨著耳邊傳來的提示聲,徐童一撇嘴,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遲到是有懲罰的。
不過這個懲罰機制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寬鬆一些,並非完全不給人活路,只要劇本分足夠,還是有活命的機會。
換上一身衣服,他悄悄關上門,朝著大樓的方向走過去。
其實也不遠,記得那邊好像是一家酒樓來著,走過去大概五分鐘就能到。
11點的街道上,燈光也變得昏暗起來,馬路上更是連一輛車輛的痕跡都沒有。
彷彿越是靠近大樓,周圍的建築越是開始破敗。
就連街道上的樹,也不免給人一種猙獰壓抑的感覺。
馬路上的紅綠燈似乎永遠都是紅燈,像是一種無聲的警告,看的人心裡一陣發慌。
“嗡~~~”
輕輕推開那扇玻璃大門後,那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底。
蒼白的臉龐,依舊甜到讓人發膩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