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怕人拖累的自私想法,李靜茹沒有直接說,她笑了柳兒一句,也不再解釋,拿著書教柳兒識字,冬日寒冷,屋中無事,也唯有這樣打發時間了,反正她的手是不想摸那冷冰冰的琴絃的。
冬日慶典上,太子發動宮變,不,應該說先帝駕崩,太子正式登基為帝。
新帝上位之後,宮變之後,一些當時沒有沾邊兒的宮人得到了重用,朝堂上也是永珍更新,不少官員被問罪,同樣上來了一些新的官員,又有人提議追索舊案冤案,李家的案子就這樣被翻上來了。
當年的李大人不過是秉持公心幫忙說了兩句好話,只不過正好撞在槍口上,被論了個同罪,其實誰都知道他是冤枉的,如今新帝登基,冤案得以昭雪,李家被論罪的那些人,流放的男丁可以回返,沒入教坊司的女眷也能歸家了。
“姐姐要走麼?”柳兒很是不捨。
“不走。”李靜茹輕笑,“我向上面換了恩典,求一女官之位。”
進入教坊司就是有了汙名,哪怕她說自己清白,誰又信她清白,她也不需要旁人相信,她只需要做自己想要做的就好了,成為女官,就可以拍一些“連續劇”了,她受不得勞累,卻還是願意指揮人演戲,供自己觀看的。
終此一生,李靜茹沒有離開教坊司,而梁翊,也不曾出頭成為新帝心腹,他躲過了宮變的混亂,也抓住了之後受重用的機會,卻總是卡在一個度上,不好不壞混出了一條中庸之道,成了歷史上永遠不會留下隻言片語的內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