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鴻熹身子沉沉的坐在身後的椅子上,眼神恍惚,思緒混沌。
畢竟是陪在自己身邊十多年的人,就這麼走了,還留下一個理不清的爛攤子給他,這讓令狐鴻熹頭一次體會到心力交瘁是何感覺。
“唐管家——唐管家——”令狐鴻熹疲憊的喊著唐管家的名字。
“大哥,唐管家之前被你安排去陪著二殿下和三殿下了。”令狐泉急忙上前提醒令狐鴻熹。
即便大哥對二夫人感情早就淡了,此刻也能感覺出來大哥的心被掏空了一大塊。
十幾年日夜相處,並不是說接受一下子就能接受的。
“——是嗎?那——你陪我回一下謙雲閣。”令狐鴻熹恍惚了一下,才低聲逸出。
令狐泉點點頭,此刻也是唏噓不已。
二夫人的確是該死,但如今畏罪自盡了,還留下一封書信,並且還是當著李景田的面,這完全是打了侯府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滿月,你先回去,若有什麼事,我會讓喬青找你的。”令狐泉低聲吩咐滿月,現在這情況,令狐鴻熹貴為一家之主,需要他的尊嚴,滿月實在不適合陪著一塊前往謙雲閣。
“是,姑姑。”
滿月輕聲應了,見令狐泉將那封懺悔信收了起來,滿月不做聲,垂眸恭送令狐鴻熹和令狐泉離去。
而牛媽媽等人也被堵住了嘴巴全都拖了下去,等著令狐鴻熹稍後發落。
令狐鴻熹在走過滿月身邊的時候,身子明顯停頓了一下,眼角的餘光似乎是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看了滿月一眼,繼而無聲嘆口氣,抬腳離開了秀雅苑。
趙虞兒此刻原地,有種被令狐鴻熹瞬間拋棄的感覺。
他的二夫人去了,他需要的人不過是他那個王妃妹妹,那才是他的家人,可以見證他的榮辱起落,而她終究是一個外人。此時此刻,他需要的並不是她的柔情似水,而是令狐泉的沉穩歷練。
趙虞兒用絲帕擦了擦眼角,眼底具是倔強不甘的神彩。
終有一日她要做到讓令狐鴻熹在危急關頭,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她!
“大小姐,虞兒告辭了。”趙虞兒衝滿月輕輕福身,眼角還掛著不甘的埋怨。
滿月這時候不急著開口讓她走,而是繞著趙虞兒走了一圈,唇角掛著冷凝嘲諷,說出口的話卻是讓趙虞兒膽戰心驚。
“趙姑娘何時再去西域?記得到時候帶上我!西域風光曼妙無限,滿月也早早嚮往,尤其是那——冷暖玉棋子!說到底我是祖母的孫女,祖母將來用著我的地方還多了去了,有些話自然是可以告訴我的,趙姑娘說——是不是?”
語畢,滿月悠然轉身,離開了秀雅苑,留下趙虞兒一個人在原地止不住的發抖。
273決絕相對
滿月留給趙虞兒的不是警告,而是她與老夫人之間的嫌隙。
一旦趙虞兒徹底劃清了與老夫人之間的界限,在這侯府,老夫人用得上的就只剩下一個膽小怕事的吳姨娘了。
秋夜風冷如刀,滿月離開秀雅苑方才常熟了一口氣。
可這秋夜冷風帶給她的已經不是夏日的舒暢涼爽了,而是猶如刀子割過面頰的絲絲寒冽感覺。
從秀雅苑走到蒹葭閣,有一段細長蜿蜒的甬道,滿月並不常來秀雅苑,所以這一條小路很少走,可今天她卻想一個人走一走這條路。
彷彿身處這樣安靜的環境,才能找到真實的自己。
二夫人當然不會畏罪自殺!
牛媽媽那裡搜出來的珠寶首飾,當然也不是令狐平雪給她的。
有毒的湯藥自然也不是令狐平雪和牛媽媽一手熬製!
至於李景田,更加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到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