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婆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聽主子的話,去吧。”
桑椹端起了那個紅漆鑲螺鈿八稜食盒朝著小丫頭招了招手,帶著她往外頭去了。
羅婆子看著孫女一步一回頭的離開,搖了搖頭。對任瑤期道:“小姐莫怪,小孩子鄉下地方長大的,沒見過什麼世面。”
任瑤期微微一笑:“我瞧著倒是很好,身子骨也結實,她平日裡跟著您一起下地幹活兒?”
羅婆子臉上笑出了深深的褶子:“這孩子心地兒好,當年才剛學會走路就想著要幫我幹活兒,平日裡我幹什麼她就跟在我後邊幫忙。我這一生無兒無女,臨到老了撿了個寶,這一生也值了。”
任瑤期一愣,原來那小丫頭不是羅婆子親孫女。
羅婆子似是知道別人心裡怎麼想。說道:“這孩子是我七年前在田坎兒上撿到的,當時只有六七個月大的樣子。”
周嬤嬤有些驚訝:“這麼說她只有七歲?我還以為有九歲了。”
小丫頭長得身體結實,身量也高,瞧著也很機靈,跟**歲的孩子差不多。
“可不是,飯量也大著呢!好在她自己能幹活兒,不然我也養不大她。”羅婆子搖頭笑道。
任瑤期在一邊打量這羅婆子,這婆子年紀很大,容貌也與一般的常年在田間操勞的農婦沒有什麼兩樣。不過任瑤期卻是感覺道她說話動作並沒有外頭那些農婦們粗俗,就連她那個收養回來的孫女也知道分寸。
“羅嬤嬤一直在我們家莊子上麼?家裡是哪兒的?”任瑤期問道。
羅婆子眯著眼睛想了想,才道:“奴婢是白鶴鎮近郊的,父母在災年的時候餓死了。所以自小就在莊子上幹活兒,不過原本那莊子不是任家的。”
“哦?那莊子原本是哪一家的?”任瑤期問道。
任家的幾個大莊子是在前任家主任寶明在的時候買下來的,是與任家這座宅子差不多一起買的。
“在任家之前那莊子是一戶唐的人家的。”羅婆子道。
任瑤期想起來這座宅子好像也是從一戶姓唐的人家那裡買的,可能是這戶人家買祖宅的時候順便將名下的莊子也一起買給了任家。這是很常見的事情。
周嬤嬤見任瑤期在問羅婆子的話,想了想,將屋子裡的丫鬟婆子們都叫了出去。只她自己親自留在屋裡守著。
“不知道羅嬤嬤記不記得一戶姓瞿的人家?應該是幾十年前白鶴鎮上的富戶,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家道敗落了。”任瑤期看著羅婆子,輕聲問道。
羅婆子又是眯著眼睛想了想,這似乎是她想事情時候的慣用的表情:“奴婢倒是沒有聽說有這麼一戶富戶。”
任瑤期不由得皺眉:“真的沒有嗎?您再仔細想想?”
羅婆子果真又想了想,還是搖頭:“沒有。小姐確定是我們白鶴鎮附近的嗎?會不會是別的地兒的?”
任瑤期不由得有些失望,點了點頭:“可能是我記錯了。”想了想,她又問,“在我祖父那一輩,任家有沒有跟哪一戶人家不和過?”
羅婆子聞言看了任瑤期一眼,賠笑道:“小姐這是什麼話,任家向來和睦友鄰……”
周嬤嬤站在任瑤期身邊冷聲打斷道:“羅婆子,我們五小姐這麼老遠將你找來,不是為了聽你說那些有得沒得的廢話的。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答好了,小姐自會給你賞銀,再好好兒的送你和你孫女回去。”
羅婆子一頓,看了看周嬤嬤又看了看淡笑不語的任瑤期,又想了許久才斟酌著道:“要是說不合嘛……也不是沒有。當年任家買了西山的幾個山頭建了煤窯,曾經與臨近的一個山主打過官司,因為那個山主寫了狀子到縣老爺那裡去告任家將煤窯挖到了他家山頭的地底,不過後來任家花高價將那山主的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