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的聲音卻輕柔得近乎蠱惑。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終於抬頭,烏黑漂亮的眼睛裡有隱忍壓抑的怒火,“或者說,你大老遠跑來這裡,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他微微揚起眉,英俊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如果說只是因為想你了,你會不會相信?”
她冷下臉不回答,他卻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既然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又何必問這麼多呢?”臉上笑容更盛,只是眼底太幽深,那抹笑意並沒能傳達到那裡。
酒店大堂金碧輝煌,華爾茲音樂婉轉優揚,華服美裙,到處充斥著美好醉人的香氛,在這樣的氣氛裡,實在不適宜爭吵。
肖穎或許是有了這層認知,又或許只是突然覺得累,酒精和香水混和的氣味讓人疲於思考,於是漸漸沉默下去。
她在他的懷裡,被那樣熟悉的氣息環繞著,彷彿身體裡每一根神經都在鬆懈,於是任由葉昊寧將自己帶著滿場起舞。
結果一曲完畢,眾人停下來,肖穎退到牆邊微微氣喘。
葉昊寧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只見她的背脊在眼前輕輕伏動,線條單薄柔弱,那隻垂在身側的手都抬到了半空中,可終究還是不動聲色地插回口袋裡,只是淡淡地說:“體力太差。”
她最近是真的缺乏運動,新的工作環境和人事關係,已經足夠讓她疲於應付。周圍的同事個個優秀,處在競爭壓力頗大的陌生氛圍裡,哪裡還抽得出時間去健身?
本來上週許一心約她去晨跑,結果她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絕掉。每天神經緊繃,早上唯恐不夠睡,連叫醒鬧鐘都需要設兩三個才行。晨跑?這麼奢侈的運動,離她實在很遙遠。
許一心送來一個鄙夷的眼神,說:“真是豬啊。”
“別說那個字。”她當時臉色不快,有點孩子氣,“討厭那樣的形容。”
“怎麼,以前大學裡這樣叫的還少了啊?那時也沒聽誰說討厭的。是不是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是不是葉昊寧也這樣叫過你?現在你們兩看相厭,所以恨烏及烏了?”
“自己去翻十萬個為什麼吧。我沒空理你。”她抽出一本雜誌,靠在床邊裝模作樣地讀起來。
事實上,葉昊寧確實這樣稱呼過她,不過那只是當初剛認識的時候。那時他似乎很愛和她開玩笑,到了後來,就漸漸少了。
這世上許多事都在經歷著由盛而衰的過程,通常高潮過後,便是令人惋惜的萎靡,到最後重歸於零,一切又回到初始狀態。
而她與葉昊寧,似乎就正在走向衰亡的終點。
酒會還沒結束,肖穎便悄然退場,先去化妝間將之前的宴會妝卸掉,又抹了隨身攜帶的保養品,才踩著磨腳的高跟鞋走出酒店大門。
外面依舊燈火通明,連低矮的花園和草坪間都有瑩白的燈光,只是空氣悶熱異樣,雲層壓得極低,看樣子似乎是暴雨來襲的前夕。
葉昊寧的車就停在門口,她竟然不知道他何知也溜了出來,明明剛才還與她的總裁交談甚歡。
車窗徐徐降下,葉昊寧只留給她一個側臉,並不看她,也不主動開口說話,車內猩紅的火光微閃,很快就有淡淡的煙霧飄出來。
似乎極有耐心,只是在等她上車。
這樣悶熱的天氣裡,放著名貴好車不坐,偏要去攔計程車,這簡直是在和自己過不去。因此肖穎只想了想,便拉開車門坐進去。
結果卻是引狼入室,葉昊寧一路跟著進門,她面無表情地瞪他:“你幹嘛不去住酒店?”
得到的回答是:“我臨時才決定要過來,訂不到房間。”
這倒是事實,最近正在開會,到處人滿為患,早幾個星期以前就有在本市做酒店業的朋友說,他們的房間已經通通預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