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人身攻擊,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其實不客氣什麼,要怎麼不客氣,她暫時也沒想到,就如同沒想到自己會突然猛地踩下油門一樣。
車子原本維持在四十碼的勻速蝸牛狀態緩慢行駛在路邊,此時只聽見引擎“轟”地一聲便立刻提了速,直直向前衝去。
前方恰巧是T字路口的人行道,路邊還樹著盞警示燈,忽閃著它的那隻黃色大眼睛。
其實即使速度提了上去也並不算太快,頂多衝到五六十碼,況且前方並無行人車輛。但事出突然,肖穎倒像是被自己嚇到,腳下連忙鬆開油門,並下意識地踩了旁邊的剎車。
車輪堪堪壓住路口的白線停了下來,她眼睛盯住前窗大聲吸了口氣,這才扭頭去看葉昊寧,著實狼狽汗顏。
“這裡不能停車。”葉昊寧卻只是語調平常地提醒她,“繼續開。”
“還要我開?”她為難地皺眉,開車一點兒也不好玩兒,心裡恨不得立刻和他調換位置才好。
“嗯,繼續。”
她突然覺得他就像以前駕校裡的師傅,表情像,語氣也像,似乎對她這個徒弟全然放心。
不過,又不太像,因為他沒有老師傅們的如炬目光,彷彿並不知道她在剛才那一剎那其實是走了神。
因為她看見了陳耀。
雖然他走得很快,那道熟悉的身影幾乎是瞬間便消失在路口的轉角,雖然明明隔得並不近,但她還是一眼便看見了他。
所以腳下一時失了控,似乎只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後來無意中將這事說給許一心聽,許一心說:“你該不會是想開車撞死他吧?”
肖穎不由笑罵:“滾。我又不恨他,幹嘛要他死。”
“我就不信,真的從來都不恨?”
“……原來或許會,但是現在不了。”肖穎想了想又說:“也許我該感謝他。如果不是他,那麼我現在仍是那個跟在男友或老公身後打轉的小女生,好像永遠也長不大。他當初分手的時候說得對,我不該事事依賴他。是我給他太大的壓力,偏偏又不懂得替他分擔些什麼,才導致了那樣的結局。其實是他教會我,每個人都總需要有一個自己的空間,每個人都是單獨獨立的個體,所以沒有人會是我的全世界,而同樣的,我也不會成為什麼人的唯一。”
許一心想了半晌才說:“會不會以偏概全了?葉昊寧呢?男人與男人之間也是不一樣的,或許葉昊寧並不反對你依賴著他呢。”
“他?”肖穎撇撇嘴角,彷彿不滿地笑道:“他的心可比陳耀深多了,我至今就從沒看透過。況且,咱們小時候老師不就教過麼,一樣的錯誤只犯一次就夠了,之後要做的就是吸引經驗教訓,爭取不要重蹈覆轍。”
那天她終於有驚無險地將車安全開進洗車店,把鑰匙交給工人之後,葉昊寧便拉著她往外走。
他說:“你真誇張,手心裡都是汗。”
她倒是很老實地承認:“緊張唄,自從考完駕照出來就再沒碰過方向盤,你說我能不怕麼。”又覺得掌心粘膩,確實有點不舒服,想要抽回來找個地方洗手,誰知卻被葉昊寧握得更緊。
他的手溫涼乾燥,她可有可無地掙了兩下,便也乖乖地不再動彈。
這樣一個大好的星期天的上午,原本應該待在涼爽的客廳裡看看電視上上網,又或者走在同樣涼爽的商場裡買買東西花花錢,可是葉昊寧認為前者只會使人越長越胖,而後者,顯然更加不符合他的喜好,因此肖穎覺得鬱悶,站在路邊仰頭看看早就升起的熾陽,眯起眼睛問:“現在要去哪兒?”
她估計葉昊寧也想不出,因為他微微停了一下,只是淡淡地說:“隨便。”而他分明一向最不屑這兩個字,以前有一次兩人一起外出吃飯,看見她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