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空留光滑無比的切割印子。不多時,山頂不知有多少噸的巨石,便被這些小花瓣撕開的空間裂縫全數吞入肚子,崖頂一片光溜,看著潔淨無垢,卻十分可怕。
葉相僧雙手合什於胸前,盤坐於地,目不視鼻,鼻不異動,手指似觸未觸,身上別無異彩煥出,只是平凡普通模樣,卻佔了個無垢文殊的至高境界——身上的袈裟早已經被侵蝕乾淨,露出下面那白荔枝肉一般鮮嫩的肉身來,看著不免有些讓人心頭生膩——無垢無塵,不惹一絲塵埃,那些青蓮花瓣每每與他的肉身一觸,便無力地滑開,無法施上一絲力量,就連螞蟻打哈欠那麼細微地力量,也無法施加在他的肉身之上。
花瓣舞,倩僧坐,落花之下,巨石折損湮滅,而這和尚身上面上卻是一絲傷痕都沒有。
……
……
一道智慧金光閃過,大勢至菩薩雙腳輕移,下了蓮臺,身形極高極大,就這般安靜地站在葉相僧的身前,將葉相僧的身軀顯得格外的渺小。
大勢至菩薩身前的瓔珞閃了幾道靈光,他幽藍的眸子驟然間如寒冰遇水,化了少許,多了幾分流波之意。菩薩右手如玉石般的無名指輕輕一屈……
漫天青蓮花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大勢至菩薩手上的青蓮獨枝上面也沒有重新幻出花瓣來,連花骨朵也沒有一個,只是那麼光禿禿、直稜稜的一根青枝。
青枝在菩薩的手指間捏著,威勢相倚,由曲趨直,漸成直俏怒尖之勢。
形如一劍。
……
……
大勢至菩薩踏前一步,右腳還在抬起地緩慢過程之中,寶像卻來到了葉相僧的身前,葉相僧此時依然是安坐於地,勉力保持著無垢文殊的境界。
大勢至菩薩微微欠身,十分溫柔地遞出青枝,就像是想用這青枝上殘存的那滴露水,去蘸洗葉相僧眉宇間的那一絲憂愁。
青枝脫離了空間的束縛,在那宛如停滯了的時間片段裡,輕輕點上了葉相僧的眉心。
葉相僧雖持文殊三境界,無垢無塵,但畢竟還不是當年那個須彌山上脅侍佛祖的文殊真身,一應境界較諸真正的大菩薩還有稍許距離。
便是這半寸,抑或是半絲距離,讓他心中靈識稍一失守,感覺到了青枝在自己眉心的溫柔意。
五覺未褪,不能真正心上無垢。
溫柔意出現了,緊接著,卻變作了厲殺意。
一道強大的殺意,從青枝的前端猛然爆發了出來,嗤的一聲尖嘯,狠狠地插進了葉相僧的頭顱中!
青枝沒有插進去,只是全數消失,所以看著像是插進了葉相僧的眉心,很是恐怖。
青枝籟籟作響,微微一漲,迅疾化成一道筆直的青煙,散成極微小的粉末,消散在空中。
雖然大勢至菩薩以極大威勢保證了青枝的柔嫩枝頭,沒有在葉相僧的無垢面上滑開,但獅子文殊的金剛護體,起了第二層的保護作用。
而葉相僧的眉尖……緩緩滴下了一滴殷紅無比的血滴。
無垢文殊境界,終於被破。
……
……
葉相僧嘆了一口氣,雙掌依然堅定地合什著,唇中輕聲念道:“如是我聞,汝已供養大神通佛乃至般涅特例,當得大福廣大功德,猶如甘露第一甘露,最後甘露究竟涅槃。”
這是佛祖當年在拘屍那城娑羅雙樹間,對眾弟子說的話。
佛言一出,葉相僧眉心滴落的那滴鮮血,漸漸褪去紅色,成一甘露清純模樣,嘀嗒一聲落在地上,沒有濺起水花,反是激起一片清光。
清光現於葉相僧身下,卻盛於葉相僧身後,清光中,文殊菩薩寶像莊嚴浮現,一手青蓮,一手金剛寶劍。
葉相僧睜眼,雙瞳清光湛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