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到前面有聲音問道:“哎!請問船上的軍爺,可曾看到我們漕幫杜堂主和崑崙派的呂道長?”又有聲音說道:“有,在後面船上呢。”
杜飛虎聞言,扶起呂會聲奔向船頭,只見前面一艘大船鼓帆而來,轉眼間已到近前。
兩船靠近,攀連停住,鋪上搭板,杜飛虎、呂會聲向眾人告辭一聲,上了漕幫那船。
那船上崑崙派的人暈船如醉酒,跌撞不成步,搖搖晃晃,一步三歪,欲走上前來攙扶呂會聲,說道:“呂師叔,怎麼傷成這樣?是誰傷了你?我們去殺了他為你報仇。”說完,竟撲到呂會聲身上,彎腰吐了起來。
那人碰到了呂會聲身上的傷口,呂會聲“哎呦”一聲,沒好氣地說道:“殺什麼殺?老子早殺完了,怎麼現在才來?看你暈的那熊樣!”他憤憤地進艙去了。
杜飛虎轉身說道:“林兄弟,你要不要過來和老哥同坐一船?”
林天鴻一怔,想起臥虎賭坊之事,心中大不自然,便說道:“不必了,杜大哥,我隨陸捕頭同去吧。”又抱拳說道:“後會有期。”
杜飛虎笑道:“也好,也好!後會有期。”抱拳一亮,進艙了。
船行海上,不覺間很快到了晚上。林天鴻正盤坐在艙內默默運功調息,忽然聽到船尾傳來齊參將的聲音:“他孃的!你們倆缺不缺德啊?埋到墳裡的東西也敢挖,就不怕遭報應?”
林天鴻一驚,起身兩步衝到艙外,只見齊參將和兩個官兵蹲在甲板上,撥弄著流光溢彩的一堆金銀珠寶嘟嘟囔囔。他恨怒迸發,鋼牙咬的咯咯直響,衝過去把那兩個官兵提了起來,喝道:“誰幹的?為什麼?”他因為怒極、恨極,聲音變得嘶啞,雙目如噴火泣血。
那兩個官兵被林天鴻捏的骨痛欲裂,呼痛出聲。
齊參將堆笑說道:“林兄弟,別衝動,別衝動嘛!事已至此,你便是殺了他們兩個也於事無補啊!我已經罵過他們了,他們也知道錯了,放手吧。”
那兩個官兵疼的滿頭冒汗,咧著嘴說道:“王興再怎麼英雄了得,也用不著這些財寶了,埋了豈不可惜?還不如挖出來大家花差花差。”
“混蛋!”齊參將一瞪眼,抬手打了那官兵一個耳光,喝道:“胡說八道什麼?這是繳獲的戰資,快拿去登記入冊,還得上報呢,什麼花差花差?”又轉頭對林天鴻笑道:“林兄弟,放手吧,他們只是拿了財寶,可並未損壞王興的身體,還把坑又填埋的完好如初,行了,放手吧。”
林天鴻喘息更粗更重,胸口起伏劇烈,目珠晶瑩閃動,似要有淚滴落,手上的力道並未減弱。那兩個官兵又連聲呼痛。
齊參將見林天鴻還沒有放手的意思,心中來氣了,凝住笑容,臉色一變,冷冷說道:“林兄弟,林天鴻!我們追擊倭寇,探尋海上失落的軍民,可是在執行軍務,所得戰利都得充公,你有幾個膽子、幾條命敢阻撓?”
林天鴻渾身打顫,怒不可遏,冷冷說道:“一個膽子,一條命足夠了!”
齊參將一愣,又一瞪眼,喝道:“林天鴻,你想造反不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後退一步,手按刀柄,意欲動武。
突然身後有一隻手搭上了林天鴻的肩頭,柔和綿密的內力傾注而入,林天鴻氣血稍平。
張新成說道:“算了吧,林兄弟,民不與官鬥,也鬥不過。我們可以殺倭寇,但絕不可以傷官兵。”
林天鴻放手,那兩個官兵落腳船上,揉著肩頭,嘟囔道:“橫什麼?會武功了不起啊?愚夫莽漢,不識抬舉,哼!”
林天鴻不再理會,轉身進艙,兩滴粗大的淚水奪眶而出。
陸同章嘆氣說道:“是我多嘴了,對不住王興兄弟啊!”意味深長,既氣憤又無奈,他連連嘆氣。
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