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盡，唇色幾乎不見。

“這又是何苦。”沈群搖搖頭嘆息。

“……”傅瑤和清凰面面相窺，傅瑤是搞不清楚情況，清凰是覺得頗為無趣，世人總是喜歡堅持一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

“何苦？我又如何不知道是苦。”少年搖著頭微微笑出來，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沒用就不會去做。

“那你？”傅瑤開口，其實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說了兩個字就不知道該接什麼了，好在傅瑤人聰明，語氣什麼的直讓人覺得她什麼都知道。

“可我無法放過我自己。”少年把手中餘下的紙錢一把丟進盆裡，站了起來。他的眼裡是濃郁的傷痛，何人不願自己能一世喜樂無憂？可是放不下的事情，哪怕再清楚的知道記著沒用，但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啊！

人心本來就是很難把握的東西，便是自己本人對自己的心，也只能說無能為力這四個字。

少年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踢翻了地上的小箱子，放在箱子上的兩幅畫一齊展開在滿是梨花的地上。

清凰不敢相信的上面一步，蹲下來拾起其中一卷畫，滿目喜悅和震驚。

這兩幅畫的其中一幅正是白斐大師！

“這是白斐大師？”傅瑤看清凰的臉色便知道這是她認識的人，而她在千年之前的現在怎麼會有認識的人，除非，這畫里人就是白斐大師！

“這是清鴛繪製的，畫裡的確是白斐。”少年適時為兩人解惑。

“你可知道白斐大師在哪裡？”傅瑤抬頭問，原來白斐大師真是這個時間的人，實在是太好了。

少年點點頭，反問道：“你們問他做什麼？”

“拜師學藝啊！”傅瑤答得理直氣壯。

“白斐他不收徒，不過你可以去試一試。”少年認真想了想，“他兩年前在天山住，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傅瑤連忙道謝，又寬解了幾句，回去了。

等他們人影都不見了，少年突然脫力的靠到一棵梨花樹下，清渙從樹頂跳下來，伸手想去攬他，卻被躲過了：“千離。”

少年看著天空，冷聲道：“這件事情我替你完成，你我兩清。”

少年轉過身彎腰收起地上的這兩幅畫卷，臉上一片悲涼，他想起多年前的自己，無憂無慮的自己，他雖非人族，卻從未害過人，為什麼要遇上這個冤孽。

萬曆七年，蛇谷。

陽光燦爛，在一片迷離美麗的梨花林中，千離纏坐在小島最大的那棵梨花樹上，人面桃花，他的腰部以下一圈一圈的纏在樹枝上的硃紅色蛇尾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妖魅。

突然他的蛇尾發出光芒，不一會竟然變成了一雙人類的腿，想了想，千離手指一點，一身衣服出現在他身上。

一個滿身鮮血的男孩子踉踉蹌蹌的跑過來，莫約六歲，眼睛裡滿滿的是於年齡不符合的堅韌。

在他的身後傳來弓箭射出的聲音，又被那孩子躲過去，此中情形十分驚險，不足道來。

千離趴在樹上靜靜看著，他的手上乾乾淨淨，沒有一條人命，他修的是仙道，有人命在身，經後歷劫飛昇時絕對度不過去。

百無聊賴的看著，他直覺這孩子今天多半是要就此玩完了，正打算翻身睡一覺，那孩子抬頭，不甘心死去的眼神映入千離的眼中。

追殺那孩子的殺手們只聽到林間突然響起一陣風聲，待回過神，自己已經暈倒在山下。

眼前出現的梨花太過於茂密，讓人看不清眼前，等梨花落盡，那孩子抬頭便看到一襲青衣的人立在一根梨花樹枝上，而且看樣子只是輕點著一朵梨花而已。

孩子微仰著頭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陽光滑落到千離的身上，絕色無雙，額間還繪有一枝半開梨花，一雙雪白的赤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