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手機響了,是雲風。“寶寶,你好嗎?”雲風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在分別的九個月裡,他沒有休息過一天,彷彿已經成了為北島集團賣命的機器人。正像夢雪預料的那樣,北島蒼井再沒有給雲風來美國的機會,即使是雨荷阿姨去世十五週年紀念的今天,雲風依舊分身無術不能過來,吃不到她精心為他烤制的豆沙包。夢雪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思念與內疚,忍著淚水輕聲問,“我很好,你好嗎?買到豆沙包沒?”
“沒有,沒時間。”這是雲風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本來暑假他們約好了北京或深圳家裡相聚,夢雪在家等了一個月,直到快開學了雲風也沒能過來。三藩分別的時候她堅持他們合好的事兒自己找機會跟父母說,她本來就很猶豫,後來聽大K說西竹早已和一位著名畫家同居了,五哥去位於北京西郊畫家的別墅找她,她把五哥大罵了一頓攆了出去。結果五哥從北京回來後像變了一個人,終日精神恍惚不言不語,對純子不理不睬,純子常去三藩看他,但他從沒去日本看過純子。
純子很沮喪,回東京住下來,雲風‘不得不常常安慰純子’,從雲風的隻言片語和媒體的報道中她可以明顯感到,北島家族和蒼井家族都在極力促成雲風和純子的婚事。純子很依賴雲風,所有的心事都告訴雲風,這和當年她試圖追雪飛的時候太像了,純子是愛雲風的,只是自己沒意識到罷了。而對雲風這樣的悶葫蘆來說,能和一個女人有如此親密的關係本身就說明他心裡是喜歡純子的,只是看純子一心想著五哥,不能表*意。這似乎應驗了她的預感,她考慮再三最終決定先不告訴父母,以免未來生變讓父母再傷一次心。
雲風的情緒越來越低落,他心裡一定很難受,卻從來不肯對她傾訴。雲風似乎總對她有所隱瞞,始終不能做到暢所欲言,她知道他是怕她擔心報喜不報憂,但這是她最耿耿於懷的,不能與雲風患難與共意味著她對他可有可無。電話裡雲風依然不喜歡沉湎於兒女情長,總是公事公辦簡明扼要,和那個曾經對她甜言蜜語如膠似漆的雲風判若兩人。她聽到雲風平靜地說,“噢,我給雪飛打電話了,白阿姨接的。天驕難產了,人沒事兒,不過,孩子沒了。雪飛哥從上海趕回來暈倒了,查出長期服用一種神秘的致幻劑,白阿姨說,那種致幻劑和三年前冰老師體內查到的致幻劑成分相同。”
“長期服用致幻劑?怎麼可能?!”夢雪大驚失色,焦急地問,“那他醒過來了嗎?”
“嗯,白阿姨說沒有生命危險,但雪飛哥這次暈過去六個多小時,對她打擊很大,她說得很模糊,只說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致幻劑,關鍵時刻能讓人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聽著挺像神鵰俠侶裡絕情谷的情花毒。她很肯定地說有人在雪飛哥的日常食物裡下了毒,雪叔叔已經責成總參和國安部相關部門開始嚴密調查了。”夢雪心裡一顫,她一下想到了巧克力,那是雪飛最愛吃也最常吃的食品,不過他最愛吃的夢幻牌巧克力去年已經停產了,他不可能買得到,這樣想著才覺得稍微放了心。
“希望雪飛哥沒事兒。”夢雪躺到沙發上,故作輕鬆地說,“小風,我烤了十五個豆沙包,馬上就好了,你饞不饞啊?”
雲風半天沒答話,夢雪感覺他可能在偷偷的哭,馬上後悔逗他了。還沒等她想好說點什麼安慰他,卻聽見雲風悶悶的聲音,“寶寶,我想離開北島集團,去耶魯陪你。你要負責養活我啊。”自從情人節以來這句話雲風說過很多遍了,這次額外加了要她養活,夢雪感動得一塌糊塗,眼淚忍不住流下來。雲風從沒說過我愛你之類的話,但這句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讓她溫暖。她笑道,“傻瓜,我好好的用你陪? 你呀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挑食好養活,我養你沒問題。可是,你撂挑子一走挺瀟灑的,北島川和純子怎麼辦啊?”
“嗯,我主要是不忍心丟下他們,他們的處境實在太